宁瑶闻人淮免费阅读第4章 宁瑶闻人淮大结局

时间:2022-12-14 09:30:13

最新上线的宁瑶闻人淮小说免费试读来了,虽然篇幅很短,故事节奏把握的恰到好处。他是神秘富有的世家子弟,无人知晓他的身家背景,感兴趣的只有古董。他有一家拍卖行,开在在地段金贵的民国公馆,白日休息,夜晚开张。他是传说中的宅男鼻祖,十岁之后,他再也不能接触阳光,世界从此坠入永夜。他的一切都是秘密,不由自主地吸引着宁瑶想方设法接近他。然而,当她解开十五年前的谜题,才发现他变成“睡美人”的原因,竟和自己息息相关。原来她的幸运,全是他给的。这世上还有那么多美好他都没见过,她又怎么忍心让他一直生活在黑暗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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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内容试读

早晨六点不到,本该是上床休息的时候,闻人却一反常态,换下棉质的睡衣,从衣柜里挑了黑色衬衫,穿上去,想了想又脱了下来,换上一件白色的——今天的一切都和他的习惯全然相反,并不是他故意的。他肤质本就白皙俊秀,白衬衫挂在削瘦高挑的身材上,色泽一下子纯净得只剩白,镜子里的人看起来竟有一种特别清晰的感觉。

一直有些昏睡的眼睛忽然睁开来,他下意识伸手去摸镜子,真是……陌生。

下了楼之后,在陈伯的一脸惊奇中吩咐了早餐。本按照他的习惯一切从简就好,简单的白粥和豆浆油条,日做一日的重复。然而下一秒,他想了想,居然脱口而出让人去了趟徐记。

陈伯一直提心吊胆的问:“先生,你没事吧?”

闻人淮想,他会有什么事呢?他好得很。

七点之后,两人坐在餐桌边相对无语,别说另一头的宁瑶奇怪,他拿着书看了半小时,第一次觉得心烦意乱。

为什么一切都变得那么怪异了?

对了,因为今天上午医生要过来给宁瑶换药,她头上的伤还没好。

一秒之后,他忽然醒悟般扔下书,起身走了。陈伯说得没错,他整个人都不对了。

医生来的时候,正是日光稀薄的上午。整个老宅里都拉起了帘子,宁瑶窝在沙发里低着头换药,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对面的人,不知为何,觉得今天的闻人淮有些意兴阑珊。他手上的书已经很久都没翻过了。虽然他低头思考的样子非常赏心悦目,因为一个很少穿白衬衫的人突然穿了,而这个人面容又异常白皙如玉,真的说不出有多好看,只是突然发现,原来清淡简单也可以美得那么浓烈。

“换好了,但这阵子要吃得清淡点,注意休息,过两天我再来。”医生换好药,嘱咐了一下注意事项,却是回头对着闻人淮说的。

闻人淮终于从书卷上抬起头,轻轻点头:“好的。”

宁瑶微微一滞。

以前她出了什么问题都是饲养员老宁来处理的,小时候摔断了腿在医院,老宁一边心疼她,一边也是这样认真的听医生叮嘱,然后说,好的,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没想到这句话有天会换另一个人来回答,这种感觉,就好像……闻人淮突然间走近了,走近了,她所在的地方。

晚餐时,闻人淮难得又坐在了长桌另一头。

今日他的行程都非常正常,早晨留在清园看着宁瑶处理了伤口,下午和博物馆的人语音开了会,晚餐时也准时的结束了工作下楼吃饭。

晚餐只有他们两个人。

长桌上,一共只有三个菜,一个腌笃鲜,一个水煮青菜,还有清蒸蛋羹。宁瑶一愣,菜虽简单,但都做得很精致,而且菜的口味都按照她的习惯,微微偏甜一些。

一起住了那么久,她是知道他不喜欢吃甜的,所以以往为他做腌笃鲜,都会偏咸一点,她的口味偏苏南,但除了刚来时有一次特意告诉过厨师,后来几乎都没提起过。

菜到口中,她立刻吃出了区别。

抬起头来,发现对面的人并没有拿筷子,而是一直在静静地望着她出神,发现她看来过,他也轻挑眉头,眼中竟有一闪而过的笑意,淡而平静。

她托腮仔细研究着他眼里的笑意,然后一下子想起来,十五年前那个夜晚,她也是这样在长桌的另一头望着他,最后都看得他不好意思了,可他还是和她在阁楼一起看了星星。

“我想去阁楼看星星,你要不要一起去?”她放下筷子,淡然自若的提议,“听说多看点赏心悦目的东西,伤口会愈合得会更快。”

闻人淮抬眸看着她,清浅的眼底闪过一瞬的犹豫,今天的他,总有很多莫名其妙的思虑。

宁瑶没再多问,起身往楼上走去,只是走得极慢极慢,像一只觅食的乌龟,直到听到身后沉稳的脚步声跟上来,她才放心的露出一个微笑。

上了阁楼,她没有开灯,只是把天窗前层层叠叠的窗帘都拉开了,夜色朦胧落下,白日里的混沌色泽都消散下去,结成了天际零星的碎片。

这是一个正好适合闻人淮的夜。

随意找了块布往地上一铺,她痛快的躺下去,然后仰面去看闻人淮。只见他正抱着手靠在墙边一隅,依旧是连星光也及不到的地方,在阴影里透出过分莹白的面容,整个人反而清晰得不行。

像一道鲜艳的光,却总喜欢藏在黑暗里。

他扫她一眼,皱了皱眉,并不打算和她一样躺在灰尘里。

“看够了就早点下去,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见宁瑶言笑晏晏,他不动声色补完后半句,“你的工作已经堆积得太多了,我会很困扰。”

哪有什么工作,她笑,白羽找到后他只是让她在微博上搞了一个真实之旅的活动,让人写出白羽的故事。这种工作谁都可以做得来,但他并没有说不需要她了。想了想,她忽然起身站到他面前,对他伸出手,说:“我小时候老是长不高,后我爸对我说,晒晒月光就会发芽了,晒月光人就会有好运气,于是啊,我真的长高了,所以,你要不要试试?”

面对她一本正经的邀约,他一动不动,唇边有短促的笑意,“这你也信。”

她并不介意,还是固执的对他伸着手,温和得像挑衅:“来吗?不要怕。”

怕?这点昏暗的月光还不至于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他只是单纯的习惯了站在阴影罢了,像一只习惯寻找洞穴的小兽,外界怎么样他从不关心,他不关心。

无意识间,发现指尖碰上宁瑶手心的那一刻,心跳像停顿了。

身体,不听话了……

正在闻人淮出神间,宁瑶已经抓住了他的手,细长匀称的手指勾在她的手指上,略带凉意的触碰,她一把抓紧,轻轻将他拉到自己那边。

她一边慢慢的后退,一边引导着他走到月光下,他似乎有些怔住,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犹如一笔浓重的墨。于是就这么被她牵着前行,没有反抗。每次她用力不够均匀,他就会走得离她更近一些,他们踩着一地的月光,彼此交换着呼吸,脚尖时而重叠,低头的时候,脸轻轻擦过她的光洁的额头,这几乎让他觉得,比那晚的吻和拥抱更亲密。

“到了。”她停在天窗下,其实她刚刚撒了个谎,需要运气的人,是她。

她握紧他的手,怕他跑掉一样,仰头去寻找他的眼眸:“闻人淮,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我想和你在一起,变成男女朋友,并且最终会结婚的那种在一起,你懂吗?”她不再急于询问他的秘密和过去,因为终于意识到,自己和他还有一条长长的鸿沟,她又不是他的谁,只是拍卖行一个小小的助理。

可是,只要变成了他的女朋友,那就不一样了。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分享很多东西,包括他的人生,他的过去和他的未来。

对这突如其来的告白,闻人淮并不奇怪,毕竟这又不是第一次。他以为自己会义正言辞的拒绝她,他的人生不需要什么女朋友。可是,良久之后,就在宁瑶以为星辰都要熄灭的时候,他从她手中抽出手,薄唇微启,脱口而出的是连自己都陌生的语句:“我会……考虑。”

宁瑶觉得自己头顶像有烟花炸开了,只是愣愣的点头。她喜悦的脸在月光下散发着一种奇怪的红润,像蜜桃一样柔嫩的颜色,他以前从未注意到,原来她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两边会有小小的细纹,有人说,那叫猫纹,只有很小的小孩子才会有,可在她脸上一点都不违和。

很好看。

月亮跑进乌云的时候,他们头顶的微光消失了。闻人淮眸色重归于深邃的黑,他终于从她身上移开目光,转过身特别平静向门口走去,走到门边时,他身形一顿,似乎想说什么,可半响只丢下一句,早点休息,便匆匆下了楼。

可宁瑶怎么可能还睡得着?他说会考虑,真是比她预想的要好太多了!她立刻拿出手机翻出饲养员的电话,拨过去,只响了一声,一个浑厚的男中音欢乐的在电话那头响起来:“你好,这里是饲养员老宁,请问被饲养的小宁有什么指示?”

宁瑶悄悄说:“老爸,我的白瑞德说会考虑我了。”

“什么?!”

电话那头,另一声音倒抽了一口凉气,用自以为宁瑶听不到的声音说了句,我先去烤个蛋糕,宁瑶有些无奈:“老妈你不用急着庆祝,八字还只有一撇呢,我就是……太开心了,忍不住想告诉你们。”

然而电话那头的人并不听劝,饲养员在用最小的音量催促宁妈去烤个蛋糕。

毕竟这就是,她可爱的爸妈啊,哈。

2天际再次泛起鱼肚白,闻人淮从床上坐起来,看到窗口露出的一小片白色,灰暗而晦涩。

这阵子突然间的时差倒转让他总在清晨时感受到大脑生生运转的疼痛,晚上,他一直在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的画面毫无章法,他沉在水下孤零零的望着海面,燥热不安,像在等一场大雨。

起身洗了把脸,感觉大脑清醒了,他照例发了邮件给沈南朝。沈南朝消失了许久,甚至连上次说好帮拍卖行拍摄新年鉴的事,也再没有给了回音。

以往他的邮件南朝都是秒回,这几天却一直联系不上人,陈伯说南朝留了口信,要回趟老家处理事情,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这次的邮件依然石沉大海,倒是叶南方突然发来了信,他略微一思考,按下南方的名字。

傍晚七点,市中心的一家私人诊所内。

诊所的医生何言是叶南方在日本留学时的朋友,是心理治疗方面很有名的专家。早在很久之前,叶南方就一直鼓励闻人淮来让何言看看,但都被闻人淮拒绝了。

此时看着身边主动找她过来的人,她有些惊讶:“你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闻人淮脱下外套,仔细整理好袖子,郑重其事犹如要去赴一场战争,他低眉道:“人本来就是善变的生物。”

叶南方眯了眯眼,十分怀疑的开始在脑子里计算他的话。

他停下手,平视着她,漆黑的眼眸如海面般深不见底,“正常人本来就喜欢白昼多过于黑夜,不是么?”

叶南方审视他,“可你以前怎么没有这样的觉悟?”

以前每次提到这个话题,闻人淮从不正面回答,她以为他已经习惯了他的生活。

闻人淮没回答她,而是转身走进了治疗室。

叶南方扶了扶眼镜,抱手靠在墙上,思考着闻人淮突然转变的原因。

几年前,他们两人在日本的一场拍卖会上相识,并不是面对面的,因为他们两人都是网络平台交易方,有助理代劳在拍卖行的交易。双方为了一个珍贵的唐三彩争夺得焦灼不休,两个互相没见过面的人,莫名就为如何让这个流传在外的文物如何保存得更好又展开了一场漫长的讨论,导致交易差点被拍卖师叫停,当然,最后的结果是,唐三彩被送回了国内的博物馆,而他们交到一个朋友。

在这几年漫长的交流里,她对他的收藏叹为观止,为了调查他的收藏,她认识了沈南朝,从而知道了更多关于闻人淮的故事,关于他的过去,她是从不久前,找到了白羽的消息那次开始,知道了更多。

她这个遥远的朋友,总有那么多让人捉摸不透的故事。不过,她依旧对他的收藏感兴趣大过于一切,这次介绍何言医生,也是冲着他库里的一幅字画去的。

叶南方耸耸肩,希望他今后多善变几次比较好。

闻人淮一出诊所保镖就立刻迎了上来,将他护在圈内。他弯腰上了车,叶南方皱了皱眉,好在他打了个手势,让她上去了。

他拿过座椅上保镖送来的资料翻开,随口回答叶南方之前的问题:“只是突然想尝试一下其他人的生活方式是什么样的,也许会比我的更好,也说不定呢。”

叶南方不懂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似乎只有别人去习惯他的规则,从来没有他迁就别人的时候。连沈南朝那个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小爷,这么多年也一直配合着他。从没有人,敢打破他的规则。

所以,他这么突发奇想对正常人的生活来了兴趣,让她觉得很神奇。

闻人淮一直在看手上的资料,眼底的微光渐渐收敛。

资料里有白羽在美国被典当的消息,有古董店合伙人陈老先生的消息,以及,宁瑶和沈南朝找过陈老先生的消息。

闻人淮合上资料,回头看向窗外掠过的景色,漠然自语:“女人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生物,口是心非是她们的特性吗?”

叶南方也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他:“我也不懂。”

显然他们都没发现,叶南方就是个女人。

3宁瑶终于接到了沈南朝的来电。

上次在医院分开后,他就好像消失了一样,电话和微信都联系不上。

“最近还好吗?”沈南朝在电话那端笑了笑。不知是不是宁瑶的错觉,他的声音听起来心事重重。其实,在陈老先生那里看到大老板的照片时,她就已经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了。不知道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到底在做什么。

宁瑶有些担心,“沈总,你最近还好吗?”

“我很好,只是近来会有些忙,就没有跟你们联系。对了,你和闻人怎么样了?”

宁瑶微微一笑,她现在已经能和沈南朝像好朋友一样自然的交谈了,所以对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目前……算是进展得不错,我想慢慢带他多了解一些我的世界。”

“他这个人,有些固执,还不太会和人相处,但是其实不是一个复杂的人。”沈南朝笑,“他没我那么好,你多包容吧。”

宁瑶知道他在担心闻人淮,安慰道:“其实我和他很合得来,你别担心,有我在照顾他。”

沈南朝沉默了一下,笑了:“能遇到一个合适自己的人,真幸运,而我和你……应该算是,一辈子合适的朋友了吧。”

宁瑶怔了怔,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而电话那头的沈南朝已经回过神来,和她道别了:“好了,你帮我好好照顾闻人,我有点忙,不能多说了。”

“好,再见,沈总。”宁瑶挂上电话,她总有种错觉,沈南朝好像很疲惫,也没有以前那么开心了,白羽和大老板的事情,似乎比想象的更加复杂。

天色逐渐拉起了大幕,点缀稀疏的星点。

老宅内,宁瑶早已把拍卖行的杂事做完,一直坐在长桌旁等着闻人淮回来吃晚饭。

车子的声音在老宅外响起,没多久,她看到他在保镖拥簇下走进来,黑色的风衣笔挺如刀裁,兜帽依旧漠然的扣在头顶,一丝内里都不愿露出来。

宁瑶连忙站起身迎上去,他本是不停歇的脚步被她一拦,不得已停了下来。

“什么事?”他漂亮的眉目微微扬起,语气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我们今天一起吃饭吧,我做了红烧鱼。”

“不用,我已经吃过了。”闻人淮淡道。

宁瑶心一紧,“可是我们最近不是天天都一起吃饭的吗?”

闻人淮笑了一下,眼中却没有笑意。他像是没有兴趣再进行这个话题似的,转而开口问她:“上次那个三不悔,你有再约他吗?”

他说的是李珣。

关于白羽的线索,本来第一时间就应该告诉闻人淮。可是,当她发现白羽和大老板有关的那一刻起,她下意识地选择了隐瞒。跟闻人淮相识以来,她深刻地了解到这块翡翠对他的意义重大,而背后隐藏的秘密又太多。原本以为找到陈老先生,一切就会水落石出,可沈大老板的出现,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她不希望他和沈南朝之间出现罅隙,所以,在沈南朝出现之前,她什么都不能说。

宁瑶摇摇头,“没有,一直都没回应。”

闻人淮轻挑眉梢:“是吗?那么……我房间里的那个蜻蜓眼怎么不见了?”

“那个呀……哦就是我的同事阮阮上次和我说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好玩,让我一定要拿给她看一下,我之前因为买清园的事情欠了她人情,所以就答应了……她过几天就会还回来的,你放心。”宁瑶暗暗叹了口气,还是赶快让饲养员老宁帮自己去买一个新的吧……她这点三脚猫的骗人功夫,怎么骗得过闻人淮。

闻人淮拉下帽子,眼神特别清明的望着她,甚至有一种让人难懂的笑意。

他轻声说:“宁瑶,等你哪天决定和我说实话了,我再决定要不要考虑你那天的提议。”

说完,他眸色一敛,刚回来的人,一转身竟又出去了。连他身后的保镖都怔了一下,等他走出了老远才连忙跟了出去。

宁瑶愣在原地,他的意思是……和她在一起的事,他要重新考虑了?可是她才刚刚努力走近了他一点,脑子轰然停止了,她现在就好像一个沙漠流浪的人终于看到一片绿洲,等她用尽全身力气跑过去,才发现那只是海市蜃楼而已。

窗外下起了小雨,啪嗒啪嗒打在玻璃上,一下子把整个寂静的世界都叫醒了。宁瑶呆立着望着闻人淮消失的地方好久好久,突然间才醒悟过来似得,穿上鞋就冲了出去。打车到拍卖行,还好保镖都在,闻人淮没有去其他地方,这里至少是她能找到的地方。

陈经理看到宁瑶匆匆出现,一看就知就又要跑到私人收藏室去了,他走过去,用手里的拐杖拦住宁瑶,脸色沉冷:“宁瑶姑娘,先生现在不宜打扰,你也不行。姑娘还是请回吧。”

宁瑶拍了拍湿漉漉的头发,对陈经理露出一个平静的笑容:“陈经理,我有工作上的事要向闻人先生汇报,不会打扰他的,真的。”

她努力表现出镇定的样子,想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也许陈经理会大发慈悲,所有人都会对她大发慈悲,让她去见见闻人淮。可是陈经理依旧用那根肃然的拐杖挡住了她的去路,丝毫不松懈:“请回去吧,先生已经明令禁止你再来打扰了。”

原来如此……

宁瑶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愣愣问:“他现在……很忙吗?”

陈经理:“先生正在处理一个很重要的修复工作,这阵子都不会再回清园,我擅自做主给你放假了,这段时间你都不要再过来拍卖行。”

“好无情。”宁瑶落寞地笑了笑,“陈经理您都不帮帮我啊,我可是很喜欢您呢,犯错的时候以为您会帮我的。因为……我也很想像你一样,时时刻刻都陪在他身边。”

陈经理顿了顿,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只用拐杖做了个“请回”的姿势。

宁瑶倔强地摇摇头:“我不会走的,不过我也不会让你为难,我就在外面等他好了。”

她转身走到院子里,此刻小雨还在絮絮的下,雨帘像一条明亮的光带从天际落下。她也不介意,还仿佛很享受似得,蹲在屋檐下和雨水玩。

她不是真的妥协了,只是在想办法,她不笨,一定能想到哄好他的办法的。

陈经理一早就领教过宁瑶的脾性倔,拿她没办法,叹了口气,拿着拐杖离开了。走过长廊和台阶,他敲响收藏室的门。

“进来。”

门内沉静的应了一声,陈经理推门进去,只见自家先生正安安静静的站在窗边,背影高挑修长如雕塑。目光再一扫,只见地上毫无章法的散落着各种零件。还有一堆新送来的关于白羽的完整资料,全都散落在地上。陈经理一愣,这和平常总会把每一样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才罢休的先生有些不符。

邻城博物馆上个月送来的西洋钟早已经修好送走了,馆长千恩万谢,万不得已不会再来打扰先生。所以现在其实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修复工作。

昨夜难得拉着古董商会的董事,开了一整夜的会,似乎把这一年来没有处理过的大事小事、以及海外的事宜,都一一过目了,凌晨还亲自在电脑前跟了几场国外的拍卖。

而且最不正常的,是先生突然又想去国外看几场展览了,以往为了不麻烦博物馆的馆长,他已经极少提出看展览的要求,如今却又旧事重提,先生看似安排好了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但却似乎心事重重。

第二天先生又下了闭关令,虽然今年拍卖行清点的时间还不到,但先生提前吩咐下去了,要清点拍卖行的库存。这几天拍卖行都会处于关闭的状态。

“先生,宁瑶小姐还没走,要不要我再去……”

“不用了,陈伯。”闻人淮远远望着窗外,一动不动,声音轻得像鸿毛落水,“你赶不走她的,等她累了自然会放弃。”

“是。”陈经理应了一声,有些担心,但跟了先生那么多年,知道现在不适合多说,他转身要出去。

“等等。”

陈经理一怔,回过身来:“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那人顿了一瞬,望着窗外低声道:“陈伯,带把伞。”

带伞?陈经理立刻会意了,是带给外面正在淋雨的人。陈经理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暗自摇头,自家先生毕竟还是年轻,他会很多想不通的事,也会很多舍不掉的人,但总归会明白,他最想要的是什么。

室内檀香清幽,而夜和雨,总是在最适合的时候落下了,打湿人的清梦。

从窗口看去,正巧能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躲在屋檐下,时不时伸手去接雨水玩,发丝会被风吹乱,她身上的雨水也会被风顺势吹到了窗台里,而他伸出手,去接住。

雨水落在手上,冰凉的气息,让他想起何言医生的话。

“闻人先生,你的病已经在你身上有十五年之久,彻底恢复肯定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可长可短,不能着急。”

如果让宁瑶和她这样的人一起生活在黑暗里,至少需要几年的时间,不能像正常人一样享受阳光,总是要迁就他,这样的生活,她能忍受吗?

虽然何言医生说,爱他的人是不在乎这些的,但是这条路是孤独的,就算爱他的人愿意陪他忍受黑暗,可他,愿意吗?

闻人淮乌黑的眸里沉下了一点细碎的光芒,他闭上眼睛,暗暗叹了一口气。之前还在考虑要不要做她的男朋友,如果不能尽快恢复的话,恐怕不行了。

……

他不知道自己对宁瑶是什么感情,也许只是一种习惯而已。自从爷爷去世后,那么多年来,他总是习惯一个人行走在黑暗中,他的世界里,只有古老的、沉静的、不会说话的古董,那些被时光打磨过的瓷器和机械,总是静静的望着他,不和他说话,于是他也就不再说话了。

那些回忆像一个巨大的,没有声音的历史默剧,他在这个默剧里几乎忘掉了自己,只能把自己的生命力一点一点镶嵌在古物中,以此来和世界交流。

而她出现后,他忽然觉得,原来那个世界也会很无聊,原来自己曾经习惯的地方,也会无趣到让人困倦,她带着明媚的笑意出现在他的黑夜里。

只有她这样出现了。

可还好的是,他是个一个自控力很强的人,从小到大,不管喜欢什么东西,如果意识到太过于沉迷,他总能很快的给自己叫停。他总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个西洋钟一样的齿轮,而那个齿轮,是可以由他来改变方向的。

对宁瑶也是一样,他可以像小时候一样,把脑海中的那个齿轮给抽掉就好了。

忽然间,窗台传来“哒哒”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是石子。

只见,宁瑶正打着伞站在雨中,对他微笑着招手。她手中拿着一叠纸,上面写了字,一直在举起来给他看——第一张:我没有故意要骗你。

第二张:请给我解释的机会。

第三张:我喜欢你。

第四张:我再也不会骗你了。

第五张:我们谈谈吧?

她这是在做什么,模仿电影里的情节吗?闻人淮轻挑眉梢,耳边却又响起何言的话来。也许两年,也许十年,他将一直生活在和过去一样的夜里,他将依然在漫漫长夜之中长途跋涉,向梦中那个灯塔游去。

他的人生是一条没有岸的海。于是他收回目光,伸手把窗子给关上了,最后一刻,他只看到宁瑶失落的放下手中的大字报,消失在雨中。

他回过身,坐在满地的零件和资料里,心里也像下起了一场大雨,潮湿得让人难以忍受。

反正,雨总会停,她总会走的。

第二天黎明,天还未亮的时候,一夜没睡的闻人淮打开门,发现门外放着一个保温盒,还有,一个小小的弹片。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从地上弹起来跑到窗边,推开窗子,一低头只见,宁瑶正躺在他的窗台下,整个身体缩成了小小的一团,闭眼昏睡。

闻人淮一愣,随即从窗台里跳了出去,蹲在宁瑶面前,小心翼翼的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宁瑶,宁瑶……”

宁瑶在梦中呓语了几声,他低头去听,可是听不清楚,而她顺势伸出手,勾住了他的手指,柔软而细白的手指,轻轻握住了他的。

闻人淮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曾经有过一个非常明亮的梦境,梦里有爷爷,有博物馆的老馆长,有他们一起生的火光。而爷爷去世后,那个梦里的火光渐渐熄灭了,他时常会以为自己孤独的在大海里游荡,大海落大雨,而海面有灯塔和小船,他梦见自己艰难的向灯塔游去,而那条带着希望的小船上,总有只手从海面上伸下来抓住他的手,那只手纤细得犹如他一用力就会断掉,可是却那么有力的抓着他,手指和他的手指缠在一起,向着那个梦幻的海面去。

这只嫩白的手,在十岁那年,带着他上阁楼看星星。

在他避开月光时,勾住他的手指,带着他走到月光里许愿。

这只手,是他在梦里都不敢紧握的手,她带着他向上游。

那里有海岸,有灯塔,有一往无前的阳光和白昼。

有些事你总是不懂,总是不明白,可终于有一天,你会想通,为什么你开始变了,变成了那个让自己疑惑和陌生的人,那是因为,你终于不再享受孤独了。

闻人淮,你懂了吗?那个齿轮早已经根深蒂固。

那是爱情。

4清晨来临之前,还未将夜褪尽的天空黯淡而柔和,笼罩着大片暗林里的拍卖行。

收藏室内,窗子一夜未关,窗帘被微风轻轻撩起,一下一下,扫到沙发上沉睡的人的额头上,痒得她终于苏醒过来。

宁瑶睁开眼睛,顿时觉得有些不舒服——那是因为,她整个人都被规规整整的放在了沙发最里面,而手却动不了,被人握住了。

看到靠在沙发旁睡着的人,宁瑶一下子清醒过来。闻人淮整个人以一种特别不舒服的姿势坐在地上,笔挺消瘦的后背只堪堪靠着一点点沙发,长腿缩在身前无处安放,但他看起来睡得特别安稳,森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连山投下一小片好看的阴影。

他的右手背过身,有些扭曲的放在沙发上,手指轻轻勾住了她的手。

宁瑶没敢动。她万万没想到睁开眼第一个画面居然是这样的,昨夜的回忆终止在淋雨过后,她还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他最后关上窗的眼神简直给她一种感觉,他又要把自己永远藏到黑暗里了。

现在的他也许连自己都不知道,黑暗中的他正是如此像一盏小小的明灯散发着温暖的光亮,才会时刻让她注意到。

也许是她的动作惊动到了闻人淮,他的手动了一下,慢慢醒了。宁瑶下意识立刻闭上了眼睛,悄悄留了一条缝来看。

闻人淮醒来之后,发现宁瑶还拉着自己的手,他小心翼翼的扭过身体,将手掌放在她的额头上。

她很紧张,紧张得睫毛不断颤动,不知他会不会觉得手心很痒,痒得如同有只蝴蝶在振翅,带着她心里所有的躁动迫不及待要飞出去。

好在,闻人淮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测试了宁瑶的体温之后,他招手让人去煮了姜汤。

不知是不是宁瑶的错觉,她觉得闻人淮和之前很不一样,有些……不再像西洋钟里那些无聊的机械只会毫无生气的走走停停,忽然间,有生气了。

耳边落下他清淡的声音:“宁瑶,不要再装睡了,起来喝姜汤。”

“哦。”宁瑶乖乖睁开眼睛坐起来,果然还是骗不过他。

闻人淮连衣服都没换,鞋子也没穿,就这么跪坐在沙发前端着姜汤。可即使是这么不修整的时候,他也是气质卓然,清贵挺括的。

他盛了姜汤喂她,可是手真是僵硬得可以,明明很慢很柔的动作,可是一口姜汤喂到口中,没控制好量,立刻把她给呛了一下。

他一下愣了,清透的眼眸闪过一丝慌乱,立刻停下来,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第二次喂时,又吸取教训小心翼翼了许多,他似乎全身心都灌注在那碗姜汤上了似的,耐心的吹凉后递到她面前。

宁瑶不由得弯起嘴角笑了,她真的觉得很不可思议,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总感觉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不过这一刻,她只想好好享受。

喝完了姜汤,闻人淮嘱咐她休息一会儿就暂时离开了。

她现在却没有心思休息,想了想,打开门跑到窗台下蹲着,希望能回忆起一些昨晚的事。她只记得昨晚她在窗台下昏倒了,梦见他将自己抱了起来,从冰冷的雨水中,他不知如何闯进雨中的。

而且是很温柔很温柔的那种抱,那一定是在做梦吧。

天蒙蒙亮了,天际却还挂着半轮已经不亮的弯月,她托着下巴靠在墙上,慢慢回想着近来的一切。大老板的事不知道沈总处理得如何了,这是她万万不能插嘴的,没想到闻人淮却因为这个事生气,也许是她的做法不对,也许她该一开始就和他说清楚。

虽然不敢确定,但她已经能隐隐约约猜到一些他的过去,很多自己都不敢去想的事情,十五年前那晚他的消失和狐狸的死亡。

她打过电话问老宁,老宁告诉她,小时候是怕她害怕才告诉她狐狸是太老了才去世的,其实并不是,狐狸是被人注射了安乐针才去世的,没找到凶手。

那么这样一联系起来,突然感觉很多事情都可以串联在一起了。

她暗暗叹了口气,十五年前的那夜,一定是个很不平静的夜晚。

“在想什么?”闻人淮抱手靠在窗台上,整个人已经焕然一新,不像以往老是用黑色的风衣遮着身体,他只穿了简单的白衬衫和西裤,黑得如墨黛,白得如轻羽,清隽而分明。

“我在想,你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他修长清冽的双眸微微一挑,低眉去凝视她:“人总是需要改变的,不是吗?”

宁瑶一愣,从前的他根本不会说这样的话的,改变对他来说,是一件很不值得,同时也许是很奢侈的事吧。

“十五年前发生的事,想听吗?”他的声音如同潺潺流水,忽地那么平静的在黎明前流淌而来。

宁瑶心头一震,条件发射的挺直了脊背,非常郑重的问他:“我可以知道吗?”

闻人淮倒是笑了,淡淡开始讲诉那个讳莫如深的过去。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真的会那么轻易的讲给别人听,而此刻,他多么想把他的秘密告诉眼前的人。

十五年前的夏天,本是闻人家惯例的度假日期,可到了那一天,他的父母一如既往选择了让陈伯带着他去美国完成这趟“家庭之旅”,本以为这段旅程会和曾过去的每一年一样平淡收场,却没想到变成了最有“意义”的一年。

那一年,他遇到了宁瑶,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家族之外的朋友。

记得,那天是这样到来的。白昼如常,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陈伯正在厨房里穿着灯芯绒的围裙准备晚餐,今天是第一日度假,陈伯非常隆重的说一定要让他尝尝自己曾学过的法式大餐,清单里已经多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物品,他并不期待。

于是他想起来之前看到别墅外的一群小野猫,立刻就搜刮了冰箱里的牛奶去院子里喂猫了。

宁瑶是跟在小奶猫的身后蹭进来的,莫名其妙的邻居,一直缠着他要一起玩,他从见过世界上还有那么话唠的人,最终只好被迫接受了她的邀请。

她邀请他去吃晚餐,本来是要拒绝的,当他看到桌上那碗热腾腾的腌笃鲜,想到陈伯的西式大餐,他立刻放弃了拒绝,事实上,那也是他吃过的世界上最好吃的腌笃鲜,也是他记忆中最温暖的食物。

大约是因为那之后的半个月,他再也没吃过什么像样的东西。

意外发生在看星星之后,宁瑶躲进柜子里,他让狐狸带路去寻找宁瑶。那时以为狐狸老了,竟向着大门的方向大叫了一声便狂奔而去,他以为宁瑶躲到了别墅外,立刻跟着跑了出去。

没想到的是,他还没跑出门就听见了狐狸“呜咽”一声便消无声息了,他停到了门边,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劲,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一个戴着黑色帽子口罩的男人从窗口跳了进来,看到还未来得及跑上楼的他,一把边上前捂住他的嘴,将他掳上了早已停在外面的面包车。

男人蒙上了他的眼睛,车子载着他走了很久。到了目的地后,男人似乎想把他交给另一个人,来人拿走了他的白羽,却没有带他走。

后来,他被关进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里。男人断断续续跟他讲过话,似乎家里出了问题,很需要钱,所以希望他的父母能帮他一把。然而,三天过去了,他却没得到任何回应。男人似乎绝望了,问他父母的电话,他不说,男人便拿探照灯去晃他的眼睛。虽然看起来只是个无害的游戏,然而,对一个孤单无助的小孩子来说,那种惊恐仍然是无法言说的。

一个星期后,警察找到了这间小屋。

他的眼睛再也不能适应光明。

世界只有黑暗。

……

“带走我的男人,在警察追捕的过程中意外身亡,我失踪这件事便失去了最终的线索。爷爷得知我下落不明之后,脑溢血抢救无效,去世了,我甚至都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闻人淮靠在窗台,望着还没散落天涯的星星,讲完了那个过去。

以往如同一根刺一样刺在心口的回忆,对着宁瑶,他却能平静的把伤口翻开给她看。

宁瑶一直笔直的靠在墙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扰了此刻这非比寻常的平静一样,她静静听着,一点一点回想着十五年前自己藏在柜子之后他所遭遇的一切,她不敢去触碰,不敢去相信,这是所有她猜测中最坏的可能,而这却是真实的。

她想,她日后定会虔诚的抄写心经,每夜每夜。

她定会找到世间离神最近地方,跪地祈祷。

她定会朝向扬满经幡的圣洁,朝向最亮星光,双手合十。

她祈求,眼前的人,再也不要承受那些莫须有的伤痛,祈求他永远开心、健康、平安喜乐,她想把所有最平凡常见的祈求都给他,只要能实现就好,如果接下来的人生还有什么苦难等着他,那请全部都放到她身上来。

她诚心期盼。

“昨晚,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他说。

“什么?”宁瑶紧绷的心弦被他打乱,忽地松了一口气,她抬头去看窗台里的他,只见他也正望着自己,漆黑的瞳仁里燃着一把清亮的火,像揉碎了世间所有的光,燃尽了世间所有的氧气,那样亮起来的火。

他沉声道:“我暂时还没有办法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我已经开始看医生接受治疗,但我不确定,需要多久才会恢复正常。也许,我一辈子都不能适应光明。以前我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然而,昨天我突然想到,如果你跟这样的我在一起……应该会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毕竟,在他们眼中,我更像……一个怪物。”

宁瑶愣了愣,瞬间懂得了他的话。他一直活在黑暗里,他不觉得奇怪,可是,他不愿她也见不到光明,更不愿她被人嘲笑。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这么在乎她。

“什么……医生?”

“国内著名的心理治疗师,何言。”他突出了医生的头衔与身份,再一次告诉她,他的病有多难治。

她点点头,短暂的思虑后,仰头给他了一个坚定的笑脸:“一辈子又怎么样?那我就陪你一辈子啊,白昼也好黑暗也好,其实都没有什么关系,对我来说一样是过,我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就好。”

她要的很简单,只要在一起就好了。

他没说话,从微弱的光芒中凝视了她良久,忽而用手撑着窗台低下了头,闭眼吻到她的唇上。

——吻得有些笨拙,但他学得很快。严格来说,这才是他的初吻。

而他刚刚明白,为何她会出现在自己身边,两次。大约上天总是好的,他给你苦难与折磨,也把你最缺失的东西送到你身边,他是公平的。

直到这一刻,他才更确定这些感觉是真实的,甚至是令他丧失理智的,宁瑶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适合他,那大约就是宿命吧。

此时他已经不想再去纠结那么多,什么时候才会恢复理智呢?

至少在日出之前吧,他想。

睡美人不说晚安

  • 作者: 沈暮蝉
  • 类型:现情
  • 已完结

他是神秘富有的世家子弟,无人知晓他的身家背景,感兴趣的只有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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