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瑶闻人淮 睡美人不说晚安完结版在线阅读

睡美人不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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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公叫宁瑶闻人淮的小说叫《睡美人不说晚安》,本小说的作者是沈暮蝉最新写的一本现情类小说,内容主要讲述:他是神秘富有的世家子弟,无人知晓他的身家背景,感兴趣的只有古董。他有一家拍卖行,开在在地段金贵的民国公馆,白日休息,夜晚开张。他是传说中的宅男鼻祖,十岁之后,他再也不能接触阳光,世界从此坠入永夜。他的一切都是秘密,不由自主地吸引着宁瑶想方设法接近他。然而,当她解开十五年前的谜题,才发现他变成“睡美人”的原因,竟和自己息息相关。原来她的幸运,全是他给的。这世上还有那么多美好他都没见过,她又怎么忍心让他一直生活在黑暗中呢?

《睡美人不说晚安》精彩内容

宁瑶谨记闻人淮的教诲,非常识趣地将之前悠闲的心态收起来,加倍努力地寻找白羽的下落。排除掉所有可能后,最后的指望,只剩下闻人淮卧室里的密室了。鉴于上一次去密室寻宝时,她毁了整个清园的供电系统,然后被闻人淮无情地丢了出去,这一次,她决定独自行动。

老宅内没看到保镖,她直接排除了闻人淮对自己更加信任所以没安排保镖的可能,以为他今天没有在清园留宿,于是,宁瑶拿上照明工具径直上楼了。

她推开卧室门,静谧中,只听木窗“吱呀”一声,被微风吹得作响,树叶簌簌响动,让人分不清究竟是风声还是雨声。

等等……那下雨的声音,为什么是从浴室里传来的?她一愣,走近浴室想听得更清楚些,没想到——她才刚侧耳倾听,浴室的门就猛然打开了……昏暗的灯光从浴室内洒出来,眼前猝不及防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把门口挡住了。

宁瑶一抬头,只见,闻人淮一身白色的浴袍,出现在暖气氤氲中,白皙的脸上,水珠清爽,还冒着热气呢……吓!宁瑶倒抽了口凉气,上一次在这里见到他“衣衫不整”,这一次直接上美人出浴图了,福利不要太好……她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闻人淮看到门外有人,怔了一下,清俊的眉目瞬间沉了几度,不悦地开口:“你似乎很喜欢不请自来的拜访方式?”

宁瑶本来想说她只是来密室找白羽的,可一看他克制着怒意的样子,想起楼下的禁闭室,她眼睛一弯,假装从容的说道:“明明是你邀请我上来的啊。”

他怔了怔,似乎在思考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明明在这里留宿,却把楼下的保镖都撤走了,这不是在暗示我赶紧抓紧时间上来探访密室吗?”她一脸无辜,正义,正人君子,企图把自己的错误说得更合理一些,“我以为这里没人,又怕被你关禁闭,当然要快些上来找白羽了,非礼勿视的事,这不是我的错。”

他漆黑的眼神淡定地望着她,不为所动:“看来你很想提前尝试一下关禁闭的滋味,我明白了。”

虽然在被训话,但宁瑶觉得自己这时候有些失神了,她不是故意的,盯着他从头到尾看了良久,见他乌黑的短发还滴着水珠,眉眼被洗得越发干净,还有连浴袍都遮不住的宽肩窄腰大长腿,放着这样一个尤物转身离开,似乎有点可惜。

唉?她是不是忘记自己还在为自己辩护了?

宁瑶掏出手电筒,正想上前一步,告诉闻人淮她是来密室寻宝的,结果还没来得及说话,刚抬起脚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闻人淮顿时脸色一变,条件发射的想闪避,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她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他扑去……在闻人淮后退的一刻,她果断伸出手想抓住什么东西制止这场悲剧。然后,悲惨的一幕发生了,在她摔了个狗啃泥的时候,刺啦一声,闻人淮的浴袍被她徒手拽下了……她心头一跳,正准备说抱歉的那一瞬,脖子突然一疼,她就这么晕过去,人事不省了。

可是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最最过分的是,第二天醒来,她发现自己被扔在禁闭室的木板床上,旁边还放了一张警告的纸条:关禁闭一周,自省。

最后,闻人淮还真的派了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守着她!没有手机和电脑宁瑶认了,可是那张又硬又小的木板床,睡得她浑身酸疼。最过分的是,紧闭期间竟然只许她吃素看书,说得好听是修行,说得难听,那就是虐待员工啊。

每天看着保镖送来的饭菜,她就有一种后悔的冲动,早知道就直接认错就好了。可惜,她压根就见不着他的面。

思来想去,她最后还是按照老办法,写了一封非常“真情流露”的检讨书,让保镖大哥放到他们过去常通信的客厅桌上,她的真心,堪比博物馆老馆长刚送来的铜鎏金珐琅西洋钟的原装机芯啊。

到了晚上,长长的一封信,却只得到了一句回复:“铜鎏金珐琅西洋钟的原装机芯已坏,如果修不好,就得扔了。”

宁瑶抖了抖,老宁告诉过自己,西洋钟最重要的就是原装机芯,所以她才用来比喻自己认错的真心,没想到反被闻人淮讽刺了一把……她想了想,非常机智的回过去:“我可以帮你去找可以修复机芯的零件啊。”

可是第二天,她得到的却是一箱子五金行的零件和锉刀,里面有附件,是手绘的铜鎏金珐琅西洋钟图纸,还有他的信:“每座坏掉的西洋钟都需要专属零件,要用心打磨。”

手绘的图纸精细漂亮,他特意批注了每一个零件的细节,齿轮和链条的大小,下面还写了这座西洋钟的背景小故事,铜镀金的外壳,亦有镶嵌各色珐琅的西洋钟,多出自法国,修好的时候,钟表会出现奢华的宫廷演奏,非常值得一看,尤其……女性会很喜欢。

嗯?这是在诱惑她吗……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

修好的西洋钟美轮美奂,是不是也代表,可以修复好的“真心”,其实也是非常美丽的呢?

一周以后,她乖乖按照他每天信上的要求,打磨好了几个零件,而后实在觉得太闷了,趁着保镖们换班的期间偷偷跑出去约阮阮吃饭。

坐在“永恒”古董店旁的咖啡馆里,她咬了一大口冰淇淋,满足得想哭,真是好久没这么放纵过了。

对面的阮阮放下咖啡杯,一脸好奇地看着她:“你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这个嘛……宁瑶舔舔唇,回想起那天的事情,简直觉得自己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在被闻人淮教训了一通之后,她也确实努力起来去找白羽了。

只是……运气不太好。

她把冰淇淋吃完,咬着勺子,开玩笑似的叹息道:“浪荡子哪是那么容易做的,只能说,多情自古损梵行啊。”

那时候,她要是没有失神偷看他的话,就不会自乱阵脚了。

阮阮根本就没搭理她,托腮痴迷地看着玻璃窗外,魂都飞了。

宁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对面的古董店外停了一排黑压压的车队,打着黑伞的保镖停在其中一辆车外,恭敬地迎接车上的人下来。

那人侧影清隽,虽然戴了帽子,但宁瑶一眼就看出来,那是闻人淮。可他怎么会出来,果然一看时间,已经快到傍晚了。

沈南朝随后也从古董店里走了出来,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头柔软的卷发像是刚刚睡醒一样,懒洋洋走到门口,熟稔地和闻人家的保镖打招呼,白色的运动服在阳光下清爽耀眼,招人得很。

宁瑶心头“咯噔”一声,果断回头喊阮阮:“我请你吃小龙虾,我们走吧,阮阮姐?”

阮阮嘟起嘴,不乐意:“小龙虾什么时候都可以吃,大魔王先生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见到的,都怪你不带我去见大魔王,幸好我路过沈总办公室,听到他打电话,才知道闻人先生会出现在这里的,啊……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人!”

看多了会损梵行啊!宁瑶为了阮阮好,没听她***,直接拉着她走出了咖啡馆,打算悄无声息地消失掉。她拉着阮阮准备抄小路,跟她完全不在一个频率的阮阮却招摇地向马路对面招了招手,大声道:“沈总,闻人先生,你们好!”

宁瑶僵住了,抬起的脚在空中顿了几秒钟才落到实地。随后,她就感觉两道清冷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配合着那一群乌压压的保镖,有种无形的压人气势。她叹息着摇摇头,被发现了也就不逃了,干脆坦荡荡的抬起头,对上那双黑眸,微微一笑。

阮阮兴奋地拉着她走过去。

沈南朝看到宁瑶,轻轻扬唇,眼里带着笑意。

宁瑶眼睛扫过二人,立刻识相的跟两位上司打招呼:“真是太巧了,二位也来喝下午茶?”

闻人淮淡淡从帽子下看了她一眼,薄唇挑了挑,没说话。沈南朝倒是笑了,意味深长地点头,“对,是很巧。既然遇到了,就一起喝个茶吧,宁瑶?”

阮阮狂点头,当然好了,脑海里顿时出现一副左拥右抱的美妙画面。她捂住心口,一把去抓宁瑶的手,却抓了个空,疑惑地看过去,只见宁瑶眼神飘忽地看向闻人淮笑了笑,说:“还是改天吧,我还有点工作没完成。闻人先生,是吧?”

闻人淮眉眼微微一扬,她简直能想象到墨镜后,他那一双通透的眼睛是怎样好整以暇的望着自己的,他的声音里似乎闪过一丝笑意:“哦?你还有什么工作,我怎么不知道?你不是一向,最自由的么?”

宁瑶被噎了一下,只得乖乖认错:“我……还要找东西,还要打磨零件,还要写检讨书,你看,这不全是工作么。”

闻人淮唇角轻扯,非常体谅她:“都是一些小事而已,你不想做可以放假。”

宁瑶心念一动,让她放假?怎么可能……看来,是她认错的还不够啊,她笑了笑,无奈答:“我一点都不想放假,请闻人先生把我最近的假期都销掉吧,我真的非常喜欢和您一起工作!”

闻人淮顿了一瞬,什么也没说,只是顺了她的心愿,侧过身子,将身后的车门让出来,全程都是一副好好上司的样子。

宁瑶苦笑,这一局,又是她输了啊。

哈……闻人淮这个人呀,其实也挺坏的。宁瑶叹了口气,跟阮阮和沈南朝打过招呼后,低头钻进了车里。

车外,闻人淮正要弯身上车,目睹了刚才那一幕的沈南朝突然拦了他一下,低声叮嘱了句:“闻人,不要对宁瑶太严了,别忘记她是个女孩子啊,对女孩子不能凶的,她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随时联系我,我来教她,知道了吗?”

没想,闻人淮头也不抬,直接上车走了。

沈南朝对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招了招手,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最近工作室可真清冷,每次加班都只有一只兔子陪着他,如果宁瑶还是工作室的实习生的话,是不是会不一样?当初把她派去看着闻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阮阮看向沈南朝,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沈总,那我们还要喝茶吗?我老公应该不会介意的,呵呵……”

2初夏的夜色,星辰明亮,白日里休息的虫蚁纷纷醒了过来,在林间热闹的活动,窗外的湖泊里月光袭人,越发显得老宅里清静舒服。昏暗的灯光下,宁瑶用鼻子和嘴夹着笔,趴在桌子上叹了好几次气,她不就是出去摸了个鱼嘛,至于让她抄二十遍悔过经吗?简直没人性啊。

夜风徐徐,花草清香,她把悔过经盖在头上,昏昏欲睡,忽而便听见木质楼梯传来很轻很轻的声响,她用手盖住耳朵。

“哗啦”一声,头上的悔过经被人拿走了,睁开眼,缓缓仰起头,一眼略过眼前修长的身躯,谨记损梵行、损梵行……闻人淮正站在她面前,静静的翻看她的抄写成果。

“二十遍,我抄完了。”真是大魔王。

拿开悔过经,见她扑在桌上仰头看着他,眼睛亮亮的,他用书敲了一下她的头,眼神冷酷无情的样子:“咎由自取。”

“我乐意。”她心情大好,难得顶嘴一次,只不过,下一秒立刻又被他用书敲了脑袋……闻人淮仔细检查了一遍她的悔过经,而后手指在上面轻轻一敲,却是饶有兴致的望着她:“你似乎还没有好好理解悔过经的意思,该让你怎么自省呢……”

那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听起来有些冷,可是再仔细一回味,真的特别坏。怕他又想新办法惩罚自己,她只好求饶了:“我悔过了,真的。你看,我把密室里的东西都给找出来了。”

她从桌下拿出一个东西放到他面前,盒子里装着一些古旧的往来书信,几乎都是情书,还有一大堆旧主人和妻子年轻时的照片,还有各种与妻子的定情信物。想来清园的主人生前也是个情种,妻子早一步去世之后,老宅里到处都是他们曾相爱过的痕迹。

闻人淮拿起书信,她托着腮,示意他看第三封,没想到,一打开便看到一句:“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其实她认真看过这些信了,觉得写得特别深情,而这种感情,闻人淮一定没有过。

他放下信,眼睛眯了眯,抓住重点:“你什么时候又去过我的卧室?”

宁瑶心道一声坏了,又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她干笑了两声,解释道:“你放心,我很规矩的,就算是你睡觉的时候上去的,我也保证,一点都不会逾越。”

闻人淮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停了几秒,居然只是说:“你越来越没规矩了,以后不要私自行动。”

唉?以为会被骂,可是听他的言下之意,只是责怪她没报备么……晃了会儿神,她继续道:“想必另外一条线索你自己应该已经找过了,我这条线索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能藏东西的地儿我也基本也都找了,没有你要的东西,也许,主人已经把它卖掉了说不定?”

“不可能。”他淡道,“人总喜欢把贵重的东***在最令自己有安全感的地方,或者,是他认为绝对不可能被发现的地方。”

宁瑶点点头,“你说得都对,可是我们并不认识这位老先生,而且我问过李珣先生了,他根本连这块翡翠的存在都不知道,这样找起来就太困难了。不过我也没闲着,这之前我因为好玩在微博上做了一个小调查,没想到找到了一些和白羽相关的信息,你想听吗?”

他饶有兴致的敛了敛眼眸,等她继续说下去。

她一早就问陈经理要了一些白羽的资料,遗憾的是这块翡翠没有照片,只能听陈经理叙述,翡翠之所以叫白羽,是因为这块翡翠质地通透,形状天然如同羽毛,很有特色。于是,她让阮阮帮忙在微博上借了一个粉丝很多的营销号,做了一个和白羽有关的故事专题。

一开始,转发的都是一些有趣的段子,没什么特别有用的信息,直到几天前,忽然有一个ID名为“三不悔”的博主留了一个评论,说他几年前在美国留学时,曾经在唐人街的一个古董店打工,跟着老板盘库时见过这块翡翠,因为很特别,所以他印象也很深刻,不会记错。

“你曾经去过美国?白羽,是在美国丢的吗?”宁瑶试探着问。

“你还知道其他什么线索,慢慢说,不要转移话题。”闻人淮就这么不动声色的拒绝了她的提问,宁瑶见缝插针失败。

她摇摇头,执着道:“我只是觉得关于白羽如何丢失的也是一条重要线索,我知道白羽对你很重要,所以我会持续跟进的。”

闻人淮闻言表情未变,只是一直扣在椅子上的手无意识收了收,像在握紧什么东西一样。而后却只是浅淡一句:“随你。”便起身上了楼。

宁瑶托腮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涌了上来,说到底,他还不够信任自己。除了对他好奇和关心,她居然已经慢慢开始学会了失落,走进他的世界之后,她的人生注定不会再平静,属于他的秘密,他的黑暗,竟都让她有些向往了。

然而他的世界,什么时候才会接纳她呢?

这周还没给沈南朝做工作汇报,想起闻人淮的事,她灵机一动,赶紧打电话问阮阮,沈总是不是还在工作室。

沈南朝有在工作室过夜的习惯,这时候说不定还在加班呢。

果然,阮阮说她刚刚离开办公室,沈总还没走,宁瑶挂了电话,从网上找了跑腿公司到徐记买了生煎送到工作室,然后才发了视频邀请过去。

沈南朝很快就接了,他正随性的坐在办公桌上,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往咖啡里加糖,疲累在眼中一闪而过,很快又是清澈的样子。

“宁瑶,谢谢你的宵夜。”他微微一笑,视频往桌上的生煎移了移给她看。

宁瑶笑得特别狗腿:“沈总加班辛苦了,我本来也说好要回请你的。不过……请问沈总现在有时间帮我解答一点问题吗?关于闻人先生的。”

又是讨好?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掩饰啊,沈南朝有些无奈的笑了下,“说吧。”

“闻人先生近来一直在找一块叫白羽的翡翠,沈总知道这块翡翠丢失的背景吗?”

沈南朝想了想,摇头:“那块翡翠是闻人爷爷在他出生时送给他的礼物,对他很重要,至于怎么丢的我也不太清楚。”

他把宁瑶留在闻人身边,原本也是想在闻人身边有个自己的眼线,不管他出了什么事自己都会第一时间知道,而关于闻人的那些秘密和过去,他虽然好奇,但知道闻人从来不提那些事,他便没有问过。

宁瑶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心里有些打鼓,隐约总觉得,这个白羽对他来说意义非常,好像有什么故事一样……“宁瑶。”

听到沈南朝的声音,宁瑶拉回神游的思绪,“什么?”

视频里,沈南朝弯起手指敲了敲手机屏幕,好像在敲她的额头一样,叹气道:“我说,下次工作汇报,你亲自过来吧,生煎我一个人吃不完。”

宁瑶“哦”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说:“谢谢沈总,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3这几天,宁瑶一直在试图联系那个名叫“三不悔”的博主,可是对方似乎并不打算搭理她。于是她只好每天定时给他发私信道早晚安,看到好玩的冷笑话也会发过去,就这么坚持了几周。今天她照常打开微博,随手发了一个冷笑话过去,然后询问了一下见面的可能。

没想到,几分钟之后,三不悔居然回了:可以,我最近就在本市。

宁瑶:那你什么时候方便见面?

三不悔:今天晚上游乐园有个嘉年华,我要带亲戚的孩子去玩,不如就约在游乐园吧?

宁瑶迅速回复:好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进展了。她看了一眼楼上,现在是中午十二点,这时候闻人淮说不定还在睡觉,那就不要打扰他了。她拿起纸笔,把要和三不悔见面的事写了一下,然后和保镖大哥打了个招呼,上楼把纸条塞进了门里。

说起来,她在清园住了一阵子,虽然闻人淮还是保镖不离身,不过这些保镖现在基本都不会防备她了,就算是守在楼梯的人,只要她说有事要找闻人淮,其实也不会太拦她的。

这是不是也能说明,其实她的信任度已经在慢慢提升了?谁知道呢。

回到电脑前,心里思虑着和白羽有关的种种线索,她试图搜索了一下闻人淮这个名字,然而却什么都没搜到,只有一条和一个著名的私人博物馆有关的消息,在提到某个历史意义极其重要的文物通稿里,在句末写了“由闻人修复”几个字。

连完整的名字都没有。

他的故事,白羽的故事,一切都似乎被尘封在黑暗中。所以,她才如此积极的想要找到白羽失踪的源头,希望能从这个三不悔身上得到一些消息吧。

傍晚七点,闻人淮准时上班的时间,宁瑶也穿戴好,准备出门了。

今年夏天,城内难得极少下雨,偶尔一次细雨微湿,也将院子里新开的茉莉打落了一地。宁瑶刚出门,鞋子上就沾满了茉莉的花瓣,走一路沾了一路,她只好弯腰去拿。

小雨簌簌落下,空气里都是雨后的清香。

她刚弯下腰,余光便瞥见不远处,一双修长清瘦的腿正停在她面前,头顶多了一块阴影。抬头去看,对上一双碎满流光的眼睛,顿时吓了一跳。

“你怎么会……”

闻人淮正撑伞立在小雨中,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薄风衣,风衣帽子依旧扣在头顶,遮挡着大部分的光芒入侵,也藏住了身上那种“玫瑰叶子”似得清冽,整个人更显消瘦挺拔。

“我和你一起去见那个博主。”他眼睛像被雨水洗过般黑得透亮,看不出什么意图。

可是……她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车子和保镖,这样浩浩荡荡阵仗奇大的去游乐园,似乎有点怪怪的,而且游乐园人比较多,他应该也不习惯吧?

“你确定吗?我们约好的地方是在游乐园,不如我一个人去吧?”

“走吧。”他不再多话,将伞撑在她的头顶。宁瑶还有点懵懵的,连忙跟上他的步子,总觉得今天的他和往常有些不一样。

上了车,关上车门她才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跟着闻人淮进了同一辆车。拍卖行里好像没有哪个员工可以和他坐同一辆车的,本想问要不要她下车,可是侧头去看闻人淮,他却只是坐在她身边闭目养神,并没有要赶她下去的意思。

宁瑶突然也觉得自己好笑,其实这么久以来,她该犯的错误都犯过了,该逾越的距离也逾越过了,闻人淮几乎没有认真指责过。有的时候,总会让她有种错觉,那是因为他或许也习惯了她的存在,人,怎么会去在意一个自己每天都习惯的东西呢?

被他当做习惯,她的心里竟隐隐有些愉悦。

车子穿过城市,停在游乐园不远处,下车前,闻人淮却忽然让人拿来一个礼盒,里面是个战国蜻蜓眼。宁瑶以前跟着宁爸见过,听说这种东西在市面上的仿冒品太多,所以真品很稀贵了。

“你带这个做什么?”宁瑶有些好奇。

闻人淮拉了拉帽檐,淡道:“和你约好的人,我查过他的资料,一直在网上查看蜻蜓眼的消息,这只是有备无患。”

他心思真细。宁瑶自己都没想得那么周全,想要从对方的口中套得有用信息,自然要有所准备,而且又是对白羽这么重要的线索。

宁瑶抬眸看到不远处的游乐园里灯火通明的样子,又有点担心,嗯,她记得自己好像出门的时候很喜欢戴一样东西,一样正好很适合他的东西……她低头在包里找了半天,终于掏出一副墨镜来。

夜风静静,带来微雨。宁瑶踮起脚尖,突然把墨镜放到闻人淮的鼻梁上。

闻人淮一愣,下意识捉住她的手,“做什么?”

宁瑶被他紧紧抓住了手,感受到他手心的凉意,心头一震,立刻试图挣扎着抽出来,无奈道:“戴上墨镜,你就看不到光了,我又不是要打你,你怕什么……”

手心被她的指甲小小挠了一下,痒痒的。柔嫩的触感,顿时在手中蔓延开来,他立刻如梦初醒般松开手,背过身去。

大男人还别扭什么啊?宁瑶笑了一下,探头过去毫不计较的说,“走吧,闻人先生?”

闻人淮轻点头,一言不发的向前走去,顺便,跟上了两个保镖。

宁瑶刚要跟上去,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一下,拿出来一看,微博上有一条来自微博的私信——对不起,突然有事不能赶到,下次再约。

居然临时毁约了,不是吧!宁瑶一时间有点为难,现在怎么办?她都把闻人淮带出来了……觉察到宁瑶没有跟上,闻人淮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她。

宁瑶晃了晃手机,突然有些神秘的说道:“我们被放鸽子了。可是难得出来一趟,你要不要和我玩一个游戏?”

4游乐园内。

宁瑶挑了个人少的小摊子,用纸网捞金鱼。她跑去向老板拿了几个纸网,然后回过身来,分了一些给闻人淮,“我们来比赛,五分钟后看谁捞得多,赢的可以向输的人问一个问题。”

闻人淮低头看着手上的纸网,宁瑶看到他墨镜后露出来的一点点的眉头,皱了皱,似乎在研究手上的东西一样。

“你不会没玩过这个吧?”那就真是正中她的下怀了,“那太好了,我赢定了。”

闻人淮抬头望着她。

五分钟后,宁瑶握着手上的N个破掉的纸网,一脸无语的看着身边的人还在淡定的捞捞捞,她的小盆子里只有五条鱼,可是他的小盆子里已经游得满满的了。

时间到,输赢一目了然。宁瑶叹了口气,问闻人淮:“你真是第一次玩?”

闻人淮淡定的拿出手帕擦干净手,“第一次。”

金鱼摊子的老板目瞪口呆的望着他满满的小盆子,表情有点不愉悦了,宁瑶赶紧一拉闻人淮,对老板笑了笑:“不好意思啊,他以前练过来着,鱼我们不要了,谢谢老板。”

闻人淮站在她身后,从墨镜后望着她自然而然站在自己身前的小巧背影,微不可见的笑了一下。

离开了金鱼摊,宁瑶不由得叹息,唉……小时候长辈就教过她,聪明的小孩子连玩游戏都是自带天赋的,纸网捞金鱼这种小游戏,物理学好的人玩起来是没有一点难度。那时候宁瑶还不信,因为她玩游戏从来都不会输。

问题是,她本来是想打探他的秘密的,现在……

“愿赌服输,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宁瑶摊手。

他想了想,竟真的问:“最喜欢的食物?”

“腌笃鲜,和你一样,是腌笃鲜啊,我们很有缘的。”她眯眼笑开,真的很难得能和他一起这么简单的玩游戏聊天,平常连要见到面都难。不过,她这次的目的还没达到,这个游戏还不能停。

十分钟以后,魔方游戏比赛。

从小就有老师教宁瑶用魔方锻炼自己的思考能力,她玩魔方可是很快的,“先恢复所有颜色的人赢。”

闻人淮没说话。

两分钟后,闻人淮将手上的魔方递给她,宁瑶有些目瞪口呆。闻人淮:“最喜欢做的事?”

宁瑶就不信了,今天问不到他一个问题。于是,接下来她又带着闻人淮硬要去玩儿大富翁,当然了,这又是一个她擅长的游戏。

来往的行人都有些好奇的停了下来,看着面前这对奇怪的人,一个女孩子面色肃然的盯着面前的游戏,另一个男人则黑衣黑帽黑墨镜,看不清表情,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人,一动不动的坐在女孩对面。

气氛,非常凝重。

几分钟后——

“不行,你怎么可以算计我让我破产了?这不是那么玩儿的,不算不算,我们重来。”宁瑶感觉自己冷静不了了,玩了一晚上,输得好惨。

闻人淮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冷静的开口:“最喜欢看的书是什么。”

这人……宁瑶瘪了瘪嘴,说:“好胜心那么重是不好的,闻人先生,况且你问我这么多问题对你来说又没用。”她的问题才是正事啊,不是真来玩的,只好小声嘟囔着抱怨,“你就不能让我一次……”

没用么?闻人淮手上的动作一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原本用来擦手的手帕停在指尖摩擦了许久,最后结束思考,一反手将手帕放进衣袋里,扣好风衣扣子,他站起身,冷道:“该走了。”

宁瑶见他要走,连忙站起来,“这么快?不然我们再玩最后一次吧,好不好?”

见他冷冷立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难得这么好的机会,她可不想让他这么快回到那个冷清的老宅子里去,于是赶紧歪着头过去哄:“闻人先生,附近有沿海公路,很美很美的,我今天输的那么惨,就这一个小小的要求,最后再玩一次,行吗?那边人很少,你可以让保镖站远一点,不用跟那么紧。而且……”她踮起脚尖,小声告诉他,“我有新的线索,要告诉你。”

闻人淮拉低兜帽,听言,未作停留,离开了小摊。

宁瑶紧张的追上去,“哎……”

“不是要玩最后一局吗?”他脚下一顿,继续往前走去。

沿海公路上,行人很少,只有寥寥几对情侣悄悄站在黑暗中谈情说爱。跟着闻人淮来的两个保镖难得站得比平时稍远一些,让宁瑶都觉得松了口气,不知每时每刻都有人紧跟在身畔的闻人淮是怎么忍受的。

在这世界上,她能习惯花,能习惯海,习惯阳光和空气,但是,绝不能习惯他现在所有的习惯。

宁瑶停住脚步,面对海岸,迎着海风中潮湿的微粒,仰头去看身边的人。他脊背挺直,双手插在风衣里,立在风中未曾松懈,微风撩动他的风衣,轻轻在空气中漾起涟漪。

这里的光很暗,她伸手摘下他的墨镜,盯着他有星辰的眼睛,笑道:“最后一局,我们只能靠运气了。如果下一艘过来的船是渔船,那就是我赢,如果我赢了。”

这里经常会有各种船只出入,宁瑶心想,渔船频率这么高,总不会还输吧?她想知道白羽的故事,那是他的痛苦,他的秘密,更是她想走近他的执着。

他清明的眼底闪过一瞬间的迟疑,这一次,却没有因为她突然的动作而惊慌,而是平静的立在原地,听着她说话。

远处的海平面上,渔船的鸣笛声响起,宁瑶眼神一亮,“我赢了!”

她期待的望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而他正以一种非常坦然的姿势立在微风中,这一次,没有回避,也没有沉默,他的声音仿佛从风中传来:“我小时候和爷爷一起长大,我所会的东西都是他自小教我的。我的母亲常年打理家族业务,我的父亲负责处理海外的事物,几乎很少回家,我的爷爷是唯一一个从来没离开过我身边的长辈,我的爷爷是个很随性的人,家族的规矩对他没有任何影响,我从小就跟着他在博物馆学习,记得非常清楚,我们总是在博物馆一呆就是一整天,有时候爷爷和老馆长为了一个小零件都会吵吵闹闹很久,我们饿的时候,就和老馆长一起在博物馆的后院烤红薯,聊天,我其实……好多年都没再吃过爷爷亲手烤的红薯了。”

“后来,爷爷去世的那天,我不在家,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太晚了,白羽是爷爷出生的时候送给我的,我却还把它弄丢了。”

他的声音很淡,那些回忆似乎已经非常久远,听起来他的童年似乎也很不错,有爷爷,有老馆长,还有博物馆后院的烤红薯,听他讲完这些,她的心头狠狠一软,现在的他,没有了爷爷,更没有了光……他侧头过来看她,看到她闪烁的眼睛,忽地一怔:“宁瑶?”

宁瑶还想说什么,可是却没来得及,身后传来了巨大的一声鸣笛声——下一秒,忽然有一道强光打到了他们身上,闻人淮回过神来,迅速伸手将她拉到了他的怀里,反应极快的向后退了几步。

在他们身后,一辆车“砰”地撞上了护栏,停住了。

宁瑶吓了一跳,惊魂未定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狼藉——一场不大不小的车祸现场,还好闻人淮眼疾手快,将她拉开了。

闻人淮……

宁瑶回过神来,忽然感到抱着自己的那双手正在颤抖,糟了,刚刚那辆车子的车灯打到了他们,正好闪到了闻人淮的眼睛……“你还好吗?”她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拍他的背,指尖才刚刚碰到他,却突地被他重重推开了。他力气大,宁瑶猝不及防撞到了护栏,被撞得生疼。

她吓了一跳,只见他修长高大的身体此刻正缩成一团,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他用双手将自己抱住,露出来的皮肤上青筋突起,他正用力的将自己“禁锢”住。

“闻人淮,你还好吗?”她轻轻爬到他身边,想伸手去安抚他,可是却在即将要碰到他的那一刻,被他喝止了。

“别过来!”闻人淮一直低着头,将脸藏在兜帽下,喘气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抱住自己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向后退去,断断续续的低声吼道:“你走!过一会儿……我的人就会过来,你先走……”

宁瑶看到,他很痛苦,他紧闭着眼,像在竭力忍住体内爆发的困兽。

看到他那么痛苦又克制的样子,眼泪猝不及防一下流了下来,她摇摇头,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就上前用力抱住了他的身体。

她柔软的手一下一下的拍着他,闻人淮却像被火烫到了一样,浑身一僵。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宁瑶闭起眼睛,忍受着他挣扎带来的疼痛,用力的抱住他,她不放手。

耳边只隐隐约约听到保镖匆匆忙忙跑过来打电话的声音,她一直死死抱着他,开始在他耳边轻轻唱摇篮曲。不知过去了多久,怀中的人竟真的渐渐冷静下来,他喘着粗气,倒在她肩上的刹那,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听到那句话,宁瑶心头一震,他说:“没有光,这里没有光。”

那像一句催眠,催眠他心里的那头猛兽,不要醒来。

回到清园时已经很晚,保镖似乎对这一切已经习以为常,非常熟练的将昏迷的闻人淮安全送回来,并准备了药。可是宁瑶还是很担心,她从没在他身边经历过这种情况,闻人淮被送上了楼,她就一直在楼下走来走去不肯离开,就这么走了大半夜。

保镖实在看不下去了,对她说,闻人先生以前经常这样,吃过药就会没事了。

宁瑶点点头,还是不放心:“我能上去照顾他吗?”

保镖看了一眼她狼狈的身上,有些为难,“宁小姐你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吧,闻人先生有我们在。”

听出了保镖话语中的拒绝,宁瑶看了一眼自己,太脏了,确实不太适合去照顾人,只能暂时作罢。不过凌晨时,宁瑶整理好自己,还是放心不下,悄悄跑上楼了。

她推开卧室门,轻手轻脚的关上,卧室里只有一地月光和一室熏香,非常幽静。她小心走过去,只见屏风后的床上,闻人淮正以一种蜷缩的姿势躺在被子里。

再走近一些,她看到他睡颜苍白,眉头微蹙,不知梦到了什么可怕的画面?她的心情顿时有些没由来的沉闷,就像她只是想把一件珍宝偷带出去玩玩,可最后却弄坏了一样,她在生自己的气。

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轻轻托腮望着他。

他倒在她身上的那一刻,她似乎,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她真的很怕他出事。不确定那是什么原因,只是现在这样看着他,好像比所有人看着都要舒服,不确定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如果真要形容的话,好像是一种,从心底里想要靠近他,让他信任自己,让他只对自己笑的那种感觉。这种“不确定、不知道”似乎是一种很危险的信号。

想到这里,宁瑶忽然有些懵。

这……这明明是郝思嘉看到白瑞德的感觉,是小说里所描述的,心动的感觉。

大概,她真的从没遇见过他这样的男人,即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却又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直到现在,她依然对他拥有着浓厚的兴趣与好奇,就像在挖一个未知的宝藏。

月色如水,她也有些困了,调整好一睁眼就可以看到他的姿势,她渐渐有些迷糊,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样的梦?她很想知道那个令他痛苦的源泉究竟是什么,让他与夜色为邻,几乎与世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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