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凝实在没心思和她说这个，勉强敷衍了几句，便将头靠在了车壁上闭目养神。
皇后的招揽之意，她不是不明白。
只是若当真被和太子撮合在一起，岂非落个和上辈子嘉柔郡主一般的下场？
况且在御花园高台旁听到的话，这位太子殿下也不是好相与的人。
可若违抗皇后之命，只怕阮家倾覆也在旦夕之间……
一时间，阮玉凝也有些心乱如麻。
……
那日后，皇后还当真宣了阮玉凝入宫几次。
阮玉凝小心应付着，倒也没出什么大事。
她每次都是直奔皇后宫中，出宫后又立马回阮府，倒也没撞见过裴季肖。
阮玉凝渐渐放下心来。
却没想到，躲开了裴季肖，又撞上了另一位得罪不起的大佛。
这日，阮玉凝陪着皇后品完春茶。
见皇后有点乏地按着眉心，便起身告辞。
“臣女不扰娘娘休息了，先行告退。”
退出宫殿时，刚松了一口气，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还未来得及反应，脸上便重重挨了一巴掌。
随即尖利的声音在耳畔炸开：“何人如此不长眼，竟敢冲撞我们郡主！”
阮玉凝顾不得脸颊生痛，一撩裙摆跪下：“臣女冒犯郡主，还请郡主赎罪。”
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嘉柔郡主。
嘉柔郡主漠然地打量了她一眼，也不叫她起来，抬起步子便走。
她的侍女跟上去前，又重重啐了一声，指桑骂槐道。
“有些人净想着攀高枝，却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究竟配不配得上！”
阮玉凝将头垂了下去，心中无奈苦笑。
侍女自然不敢如此嚣张，想来是奉了嘉柔郡主的意。
看来皇后的青眼，已经让这位嘉柔郡主将她视为眼中钉了。
可谁能知道，她阮玉凝，这辈子只想离皇宫越远越好……
阮玉凝等人走远，才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顾不得揉揉生疼的膝盖，只想快点从这个地方离开。
走到宫门口时。
阮玉凝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熟悉的身影，身形一僵。
想躲却已经来不及。
“阮姑娘，今日怎么……”裴季肖走近，唇角的笑意在看到阮玉凝高高肿起的脸颊时凝住了。
“你这是怎么了？”
语气中的急切是那样的明显。
阮玉凝心口一颤，侧身避过裴季肖的视线：“无妨，不小心磕了一下。”
裴季肖出身宫禁，哪里看不出那分明是掌掴的痕迹。
心底竟莫名疼了一下。
“下次小心点。”
裴季肖终究没有拆穿，只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膏：“这是上好的消肿之药，还望阮姑娘不要嫌弃。”
阮玉凝察觉到他目光中的关切之意，拒绝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半晌，方才将那带着裴季肖体裴的药膏接了过来，小声道。
“多谢！”
说罢，便想越过裴季肖上马车。
却被他拦住，“很快就是春狩了，到时候……你会去吗？”
阮玉凝攥紧手中药膏，“臣女不懂骑射，便不去凑热闹了。”
留下这么一句，逃也似地回到了马车上。
擦肩而过时，耳畔清楚地听到了裴季肖一声失落的呢喃——
“可我想见你怎么办……”
阮玉凝咬住唇瓣，放下车帘隔绝了视线。
马车哒哒而去。
裴季肖在原地站了片刻，也跟着离去。
而在不远处，嘉柔郡主看着这边，嘴角勾起一抹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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