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里，我妈生了五个孩子，全是女孩。
三妹出生后，我妈不知道把她丢到了哪里。
四妹出生后，第二天我家牛棚里多了一些血水。
地里的蔬菜下，有时候会翻出一根小小的腿骨。
现在，五妹出生了。
我知道她活不过今晚。
只是不知道她会怎么死。
1
「这是撞了女鬼窝了。」
大伯斩钉截铁说，嘴里喷出一口旱烟。
「什么是女鬼窝。」
我妈问道，她对生孩子已经轻车熟路，生完就可以下床，跟没事人一样。
「你个女人家瞎问什么。」
「说到底怪你不争气。」
我爸心烦得很，连续生了五个女孩，他已经快烦死了。
「十字路口。」
大伯深深吸了一口旱烟，看着床上刚出生、光溜溜的五妹说。
我爸点了点头，一点没有犹豫。
我在旁边听着，疑惑「十字路口」是什么意思。
大伯家没孩子，我妈连续生了五个女孩。
这就意味着老刘家要断根了，大伯和我爸为这个操碎了心。
听大伯和我爸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我大概知道「撞女鬼窝」是什么意思。
传闻，怀孕女人不小心闯进女鬼聚集的地方，也就是女鬼窝。
那些女鬼就会投胎到女人肚子里，孩子生出来就是女孩。
生完一个，女鬼窝里的其他女鬼又会来。
就这样，只要这些女鬼继续来，这家人就永远生不出男孩。
大伯说我妈就是这种情况。
为此，三妹出生后，我爸让我妈把她抱出去，扔到很远的地方。
说是这样女鬼就找不到我家了。
四妹出生后，我爸当晚把她抱了出去，第二天我家牛棚里多了这血肉。
四妹被牛蹄子踏成了肉泥，四妹的血水和牛粪混合在一起，成为了浇地的肥料。
说是这样又臭又脏，那些女鬼就不敢来了。
后来，我跟我妈去地里摘菜，从菜地里不小心翻出一根小小的骨头。
看起来像是婴儿腿骨，我妈赶紧一脚把它踢开。
嘴里骂着：
「死女鬼，滚远点。」
现在，我五妹出生了。
更加说明我妈就是撞了女鬼窝。
而且之前对三妹、四妹不够狠，没能把女鬼窝里的女鬼吓退。
现在大伯和我爸准备使用「十字路口」对付五妹。
希望能吓退女鬼窝里的女鬼，之后我妈就能生男孩了。
但是「十字路口」是什么意思呢？
2
我妈抱起床上光溜溜的五妹，狠狠的丢进旁边的背篓里面。
竹背篓上满是竹刺，扎得五妹浑身鲜血。
但是五妹居然没哭，她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妈，眼里透露着诡异。
我不敢看五妹的眼睛，她像是在笑。
「死娃子，还不过来接着。」
就在我***的时候，我妈朝我骂道，同时把装着五妹的背篓丢了过来。
他们都很讨厌女孩。
我出生后他们叫我死娃子，二妹出生后被叫作贱娃子。
我和二妹从小就经常被打骂，对父母的话根本不敢质疑。
我背起背篓，里面的五妹十分安静，她从出生一声没哭。
我爸走进厨房，拿出一把菜刀。
我背着五妹，跟在我爸后面，夜色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我感觉夜色就像一块黑布，紧紧蒙在脸上，一点光都看不见。
我爸肥大的脚踩在碎石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声音就像催命符，催五妹去死。
很快，我们来到村中心的十字路口。
我站在十字路口最中心的地方。
我爸一把把我拽了过去，拿过我背上的背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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