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然是被静雯的声音吵醒的,“五小姐、五小姐,到了时辰,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她倏地睁开眼,当看到熟悉又陌生的帘子,愣愣地出神。
这是她的闺房,在她被赶出秦府之前住的屋子。
想她前世,她为爱不惜嫁给一无所有的穷小子项载沉,被赶出家门,挖了十八年野菜,后又做了名存实亡的十八***后,在冷宫暴毙,怎能不恨呢!
静雯走到了床边,担忧地问道:“小姐可是魇着了?奴婢去禀明夫人。”
秦楚然倏地回过神来,她沉声说道:“不必,服侍我起身。”
静雯自小服侍秦楚然,对她很是了解。可是今日的秦楚然却有些不一样,似乎比以往多了几分威严。
静雯恭敬地应了一声,她就服侍着秦楚然洗漱,门哗啦的一声被推开了,一个身着粉衣的丫鬟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静雯骂了一句:“岁荷,你还有没有规矩?你一身寒气闯进来,冲撞到小姐。”
岁荷不服气地说道:“静雯姐姐,小姐都没说什么,您还计较?”
岁荷笑嘻嘻的挤到了秦楚然的身边说道:“静雯姐姐,小姐最喜欢我给她梳头了,还是由我来吧。”
岁荷和静雯都是秦楚然的母亲于夫人,给她的贴身大丫鬟,之前她自是一视同仁。
但最近岁荷正帮她与项载沉传信知道她的小秘密,她才开始偏心岁荷,岁荷便骄纵上了。
静雯有些不甘,还是退到了一边,秦楚然不甚在意地说道:“就让静雯来吧,别耽误了给祖母请安的时辰。”静雯不禁有些欢喜。
岁荷又她凑到了秦楚然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姐,小跨院那边有消息。”这是暗语,秦楚然收买了小跨院的看门,项载沉有消息就会送到那边,再由岁荷送到秦楚然的身边。
“先去见母亲,然后一起去给祖母请安吧,免得误了时辰。”秦楚然坚定地说道。
岁荷带来的消息,是前世的项载沉受了伤。
当时她心急如焚,误了给秦老太太请安的时辰。秦老太太向来不喜她的母亲于氏,在柳姨娘的挑拨下,狠狠地发作说于氏教女不严,让她罚跪了两个时辰。
秦楚然本是官家千金,祖父是当朝的中书令,父亲是御史中丞,她的母亲更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
秦楚然先去紫薇院见了于氏,于氏看到女儿,便握住了她的手。察觉到她的手是暖的,这才放了心。
“外面正冷着,等一会到了时辰我跟你一起去请安就是,怎么还出来了?”于氏温声说道。
秦楚然望着于氏关切的目光,眼睛就是一红。
上一世因她与项载沉的私情,她被赶出秦府,后来于氏郁郁而终,她竟是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秦楚然挽住了于氏的手臂,温声说道:“想娘了,想早点见到娘。”
于氏愣了一下,脸色柔和下来,嘴角也控制不住的上扬。
她在秦家并没有多少愉快的记忆,只有一双儿女是她的温暖,秦老太太只有秦长峰一子,自小疼爱。她更属意让秦长峰娶自己的侄女柳姨娘成为自己的儿媳,不喜于氏。
母女两人便一起去往松鹤院而去,刚到了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阵阵笑声。
看来柳姨娘已经到了,于氏下意识地叹了一口气。
秦楚然不由得握紧了她的手,于氏安抚地冲着她笑了笑,“楚然,别紧张,祖母也是疼你的。”
这话于氏自己都不信,但她还是要一边一遍地告诉女儿。
婆子看到两人掀起了帘子,有小丫鬟已经转身进去通报了:“二太太和五小姐来了。”
话音刚落,屋子里的欢声笑语就是一顿。
那是一种天然将她们隔在外面的感觉,无论她们怎么努力都融不进去的隔阂。
已经过了十多年,于氏心里还是会难过,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女儿,她出身显赫,对秦长峰的仕途更有助益。在秦老爷子做主之下,定的亲,而秦长峰早有青梅竹马柳姨娘,并在她进门时就怀了身孕,生下了二房的庶长子,这也是对她明晃晃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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