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阿娇小说章节目录 刘彻阿娇免费阅读第三章

时间:2024-04-27 12:23:30

《刘彻阿娇》后续已完结,本书是苏暮聊写作的都市类短篇小说。突出了刘彻阿娇性格特点,如果能拍成一部电视剧应该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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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内容试读

第三章聂政:顶级刺客杀疯了

聂政(?—公元前397年),战国时期的侠客,韩国轵(今河南济源东南)人,以任侠著称,为春秋战国四大刺客之一。

1.严遂做梦也没想到聂政能够活着回来

严遂做梦也没想到聂政能够活着回来。

那一天夜里风雨交加,院子里高大的槐树哗哗地摇摆着,枯黄的落叶被打落一地。濮阳的小别院四周空无一人,聂政就是这样“啪嗒、啪嗒”踩着厚厚的雨水一步一步走近了紧闭的房门。

聂政眉头紧缩,原本英俊的面目此刻显得无比狰狞,他背着一个包袱,黑色的布衣已经被雨淋得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他现在身上有不下一百道伤口,左边的肩膀被生生切掉了,用一条布带随便包扎了一下,右手提着的厚重的长刀也被砍断一截,鲜红的血液夹杂着雨水顺着那半截残刀的断口处一滴滴打落在地上。

原本可以做得更利落的。如果不是韩哀侯带着侍卫突然出现在侠累的相府中,以他的身手应该可以全身而退的,毕竟五年前他曾经为了姐姐聂荣,用十二柄长刀斩落了三百个守城士兵的头颅,从魏国大梁一路杀到了齐国临淄。

五年前,想起来却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人都是会变的,变得连自己也认不出自己,就像他从来没有想过荣儿也会嫁人。

聂政从来不喊她姐姐,说到底她也只是比他大一岁多一点儿,更何况还长得像猫儿一样温顺较小呢。

父亲早亡,母亲年迈,孩提时的相依为命在姐弟俩之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难以诉说的情愫,聂政满足于这样安逸宁静的日子,从来也没想过这样的生活有一天会被打破。

2.她想嫁给他

那一年冬天的雪很大,正是打猎的好时节。聂政就是这个时候带着一帮猎人走进了深山里。他们没有想到雪会下那么大,鹅毛似的雪花纷纷扬扬一连下了七天七夜,厚厚的积雪一直埋到膝盖,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即使熟识地形的猎人也根本无法分辨出道路,谁也不敢冒着这样的风险下山,一脚踩空便会坠下万丈深渊。

在一群穿着破旧棉袄等待归人的女人当中,聂荣雪白色的狐裘大氅分外显眼,纤尘不染的纯净,简直要和周围茫茫的雪色融为一体。这是聂政在她二十岁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礼物。深山老林当中狐狸并不罕见,但白狐却少之又少。为了这件大氅,聂政足足在山里往返追捕了三个月。当他在她生日那天把这件大氅抖开的时候,明媚的阳光在雪白的皮毛上闪烁跳跃,聂荣看着他劳累消瘦的面庞,差一点哭出声来。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那种模糊的情愫缓缓现出了它的轮廓,聂荣从此有了一个小小的梦想,一个天真的、羞涩的、不足为外人道的朦胧的小小心愿。

她想嫁给他。

尽管儿时说过无数这样的笑话,但这一次,她是认真的了。

等待聂政的那几天里,她一直希望他能远远地看见这件大氅,从人群中把她分辨出来,却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第五天晚上夜幕降临的时候,一大队衣着华丽的猎手骑着高头大马趾高气扬地从那群女人身边呼啸而过,众人簇拥中有一个面如冠玉的白净公子,他在打马而过的一瞬间看见那群女人当中有一个雪白的身影微微一晃,不禁“咦”了一声,下意识地兜住了马头。他一停,众猎人便似乎像听到命令一样齐齐勒住了疾驰中的骏马。

公子轻轻挥手,几十匹骏马箭一样追出去,团团围住了那群惊慌失措的女人们……

聂政刚下山的那一刻就感到了一丝异样。那群早已经等得心慌意乱的女人欢呼着扑向扛着满身的猎物意气风发的猎人时,他并没有看到聂荣,心底不禁涌起一丝莫名的失落和不安。

聂荣被那帮人带走了。这是躺在床上的老母亲告诉他的。

有人认出了那个飞扬跋扈的公子的身份,那是大名鼎鼎的公子卯,魏惠王的亲弟弟,在魏国横行惯了的,背地里被称作魏国“四害”之首。这一次想是心血来潮,趁着大雪初降带着门下的食客家丁前呼后拥地到山里冬狩,不想在这个小小的轵县便遇到了如此美丽动人的猎物,哪里还想猎什么豺狼虎豹,当即终止行程,大手一挥,一帮人带着聂荣呼啦啦地回大梁去了。

聂政小心翼翼地伺候母亲吃完了饭,一句话也没有说,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这样的情景让母亲很是不安,她知道聂政的脾气,也清楚姐弟俩的感情,这样平静的表面下定是酝酿着一场风暴或者海啸,而之后的结果恐怕是连聂政自己都无法预料的。

“政儿……”母亲嗫嚅着干瘪的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娘,你好好休息吧。”聂政小心地给母亲掖好被角,依然不动声色,“我这就去接姐姐回来。”

3.他从傍晚一直杀到天亮

聂政临行前的那一天,乌云密布,狂风夹杂着雪粒仿佛鞭子一样一下一下抽打在脸上。他穿着一身白色劲装,挺直的背后插着雪亮的十二把长刀,纵马直奔大梁城。

几乎在一夜之间,聂政的名字传遍了七国的每一寸土地,可是问及他的来历,却没有多少人能够说出来。他们所知道的只是一个魔鬼般的白衣少年,背着十二柄长刀,累死三匹快马,翻过高山,跨过大河,昼夜不停地长途奔袭八百余里,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站在了公子卯的府门口。

只不过此时的聂荣早已经不在这里了。在公子卯这样的人眼里,聂荣这样的乡下女子不过是一时的玩物而已,他并没有打算娶她,甚至都没想过留她,他带她回来只是一时兴起,赶她走也正是天经地义。

聂政从动身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知道自己来晚了。所以他的十二把长刀,是拯救,也是报复。

长刀出鞘的刹那,排山倒海般的杀气铺天盖地地涌来,凛冽的刀锋亮得仿佛燃烧苍穹的火焰。

人们都说聂政真狠,公子卯府中上下几百号人没有留一个活口,他从傍晚一直杀到天亮,一直杀到十二柄长刀全部崩断,身上的衣服从白色染成红色,继而又染成紫色……

一夜之间,让魏国人恨不得食肉寝皮的“四害”之首公子卯在大梁永远地消失了。聂政在黎明时分踹开府门面无表情地大踏步走出来的时候,身后腾起的熊熊火焰照亮了整个大梁城的天空……

4.很多东西都开始不一样了

从那一天起,很多东西都开始不一样了。比如聂政不再叫她“荣儿”。

聂政是在大梁城郊的洛水边找到她的,那时早已经天光大亮,魏惠王的卫队正满城搜索姐弟俩的踪迹。聂荣在这里站了一夜,寒风把她的身体都冻僵了,她披头散发,衣衫凌乱,暖热的泪水结成了冰,却仍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她感到背后有人,转过身来看到了聂政。聂政牵着一匹黑马静静地望着河水,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找到这里的,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此时的聂政面容憔悴,目光冰冷,身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伤口。

“阿政,我——”聂荣蹙着眉头,拼命咬紧了嘴唇,“嫁不掉了吧?”

沉默。压抑而又绝望的沉默。只有冰冷的风寂寞地穿梭。

“姐……姐,我们回家吧。”聂政嘶哑着嗓子说,这是他第一次喊聂荣姐姐。他闭上眼睛,感觉天旋地转。他累了。

聂荣愣了一下,缓缓地把头垂在胸前,两只手轻轻地绞动着。这样的回答,早就该想到了吧。她抬起头,竟然咧开嘴笑了一下,于是苦涩的泪水顺着嘴巴咽回了肚子里。

“好吧,回家。”

那一段归程很漫长。快马撒开四蹄闪电一样疾驰,聂荣偎在聂政的怀里昏昏欲睡。她紧紧地贴着聂政的胸口,贴得那么紧,却又感觉那么遥远。她侧过身子,呼啦啦的寒风鞭子一样抽打在脸上。

那一段懵懂快乐的少年时光终于还是结束了,公子卯的出现,让他们的人生划向了完全不同的一条轨迹。从现在开始,他们将踏上一条前途未卜的路,路上的荆棘与坎坷,欢笑与泪水,都要一起承受。

这条路,随时都有可能走到终点。

5.药人

严遂是后来才找到聂政的,那时他刚刚从韩国的阳翟逃出来,郁郁寡欢。他是卫国濮阳人,自小聪明好学,满腔豪情地想要在乱世纷争中建功立业。战国时七雄并立,像卫国这样的小国只不过在夹缝中苟延残喘,很难有什么作为,更何况严遂后来还牵扯到“药人”的案子,被夺了官爵俸禄。于是他四处托人引荐,费尽周折才辗转来到了韩国。

严遂出众的才华很快就得到韩哀侯的赏识,没过多久就官至大夫,没想到却因为政见问题惹恼了韩相侠累。侠累是韩哀侯的叔叔,国中的兵权一多半都掌握在他的手里,手下豢养了一帮顶尖的刺客,专门用来对付那些朝堂上和自己做对的官员。

若不坐以待毙,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严遂当年在卫国的时候得了一个术士的奇方,将一种秘药给士兵服下以提高战斗力,这种药剧毒无比却发作缓慢,一般人服用三天之后便会毒发身亡。但也有极少数人能抵住剧毒的侵蚀活下来,称之为“药人”。这种人不但力大无穷,武艺卓绝,而且血脉特异,性情狂躁,浑然不知道疼痛。到了战场上几个“药人”就抵得上一支军队。只不过寻常人根本无法抵御这种奇毒,因而罄尽严遂手下的两万人马,也只炼成了十八个“药人”。

“药人”的事情当年曾闹得七国人尽皆知,连当时的卫慎公也怒斥他草菅人命,夺了官爵俸禄。后来严遂随便挑了十八个家丁当街砍掉才勉强蒙混过关,只是从此再也难以在卫国立足了。

严遂暂时还不敢派“药人”去刺杀侠累,那样一来势必会暴露事情的真相,从此被各国追杀,永无宁日。只是他这几日已经收到了探子的密报,侠累正在府中调兵遣将,眼看就要动手了。他别无他法,只得先带着两个侍卫连夜逃出了阳翟。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想到了聂政。

6.父母存,不许友以死

严遂很快找到了他。那时候聂政隐姓埋名来到临淄已经两年了,他在一条偏僻的街角租了栋房子,把母亲和姐姐安顿下来。经过这一路的颠簸,母亲的身体更差了,好在有聂荣一天到晚陪在身边照顾才慢慢可以稍稍下床走动。

聂政渐渐开始熟悉这里的生活。他每天早早地起来,操着雪亮的屠刀宰掉三到四条大狗,然后带到临淄最繁华的闹市中去卖,赚取一点微薄的利润勉强糊口。

在临淄这种鱼龙混杂消息灵通的地方,聂政当然不可能不知道严遂,老谋深算的严遂,心狠手辣的严遂,更听说过他手下有如魔神下凡的药人。如果一口回绝了他,纵使自己可以勉强脱身,母亲和姐姐则必死无疑。

因此当严遂说明来意之后,聂政沉吟片刻,道:“大人礼贤下士,实在令人钦佩,聂某也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但古语有云,‘父母存,不许友以死’,在下家母年高病重,姐姐待字闺中,聂某如果轻言生死,岂不成了不仁不义之人?况且大人是胸怀大志的人,很多事情需要慢慢酝酿,不急在一时吧?”

严遂没有说话,现在的事情虽然急迫,但如果贸然对聂政以死相逼,恐怕也会动摇自己在韩国的名声和地位,权衡之下只好暂避风头,从长计议。

7.平淡的日子容易厌倦,也容易习惯

聂母本来年事已高,来临淄的路上又受了颠簸,两年来身体日渐虚弱,没过几个月就去世了。聂母去世的时候聂政正在闹市中卖狗肉。

后来聂荣告诉跪在坟前两眼呆滞的聂政说,母亲走得很安详。那一天是在黄昏,脚下的田地多半已经荒芜,间或有青青的麦子随风摇摆,坟地的两旁种着很多白杨,晚归的乌鸦在树上“哇哇”地叫着。聂政从怀里摸出一支洞箫,轻轻地吹了起来。

月轮升起,天地间忽然静了下来。只有幽幽的箫声,绵绵不绝。聂荣倚在树上,缓缓地流下泪来。

聂政的时间不多了。他心里清楚,尽管现在严遂回到卫都濮阳韬光养晦,他的人其实并没有走远,因而用不了多久,母亲病逝的消息就会传到严遂的耳朵里。从现在开始,他还有三年的守丧期,之后严遂一定会找个人把聂荣嫁掉,了却自己的心事。

那时候,也便是要动手了。

平淡的日子容易习惯,也容易厌倦,因而当严遂手下再次出现的时候,他竟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两个月前,聂荣已经先他一步到了濮阳,严遂专程派人来接的她。这一点,他之前不是没有想到过,可是当聘礼真的摆在屋前的院子里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嫁人,也是迟早的事吧?更何况他和她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再一次见到严遂是在濮阳的小别院,严遂高楼传贴,令一个手下用掌力把密函送到了聂政的手中。

“我姐姐怎么样了?”聂政凝视着纸片上寥寥的几个字,盯着上面朱红的私印。

“她很好,你尽管放心。”严遂漫不经心地说。

“那样最好!如果姐姐少了一根头发……”他盯着严遂,冷冷地道,“我连你一起杀!”

聂政把纸片揉成一团吞进肚子里,转身离去。

“聂政。”严遂心中一动,远远地喊住了他,“想见见聂荣吗?”

聂政的脚步微微一顿,却并没有停下来,他犹豫了一瞬,依旧大步走向了夕阳。

“不必了。”他说。

别院西边的窗户被人轻轻地推开了,衣着华丽的女子静静地凝望着聂政决绝离去的背影,竟然没有再流泪。从此之后,她的生活和那个曾经天真地幻想一生一世的少年再没有任何瓜葛了。长长的指甲抓在胸口,狠狠的,扎出血来……

8.聂某只是一个卑微的杀手

侠累的相府中侍卫无数,尽是阵前挑选出来的精兵强将。侠累大权独揽,树敌无数,相府平日里就铜墙铁壁,守卫森严,这一天晚上韩哀侯前来和他商讨国策,府中更是兵戟林立,数量比平时整整多出一倍。

聂政在相府正门前下了马,没有翻墙也没有绕道,大步朝正堂冲进去,宽镡厚背的长刀斜斜地拖在地上,铮铮地响着,溅出一道道耀眼的火花……

聂政一路杀到内堂才被渐渐涌上来的武士团团围住。

“好身手!”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屏风后面传出来。

聂政转过头,看见一个朱衣金甲的中年汉子龙行虎步地走上前来,他身材粗壮,满脸蜷曲的红须,武士自动地往两边让出一条通道。

“魏国聂政,果然名不虚传!”侠累哈哈大笑中忽然右手一翻,直直地朝聂政的胸口拍去,掌力雄浑霸道,事起突然,聂政退无可退,只得伸出左手,奋力对了一掌。

两掌对在一起的时候,聂政忽然感觉手心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下意识地一抓,把那个东西捏在手中。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侠累意味深长地看着聂政。

“将死之人,凭什么和我谈条件?”聂政傲然道。

侠累摇摇头:“论武功,你的确略胜我一筹,不过你自信杀得光我这些侍卫?”

“什么交易?”聂政捏了捏掌心的东西,似乎是一小团卷起的纸片。

“打开看了自然知道。”侠累背手侧对着聂政,他在赌一场生死,要将聂政为己所用。

聂政紧紧地盯着手里的纸片,嘴角的线条生硬地扯动着,看得出他在犹豫。良久,他慢慢地把纸片塞进了怀里,指尖忽然碰到一件冰凉的小东西。

侠累仰天大笑。聂政接受了他的交易,他终于还是赢了。他没有看错,聂政的光明磊落,聂政的铮铮铁骨,聂政的嫉恶如仇,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都退下吧。”他对那群武士挥了挥袖子,挽起聂政的左手,转身朝屏风内走过去,“来!我们共商大事!”

“相爷!”一个武士忍不住惊呼起来。

“什么?”侠累短短的错愕间,一截寒冰一样的刀身已经从他的胸前穿透出来,伤口处的血一下子变得滚烫。他太轻率了,忘记聂政手中还拖着那把长刀。

“你——”侠累转过身来,虎目圆睁。聂政的黑衣无风自摆,脸上没有笑容,什么表情也没有,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侠累阅人无数,最终还是看走了眼,他这一赌,输掉了性命。他太自信了,以为聂政看了那件东西就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只是他到死也没想明白,那个从正门一路杀入,孤身缠斗无数武士的英雄侠客,竟然会背后出刀!

“聂某只是一个卑微的杀手。”聂政幽幽的话音里,一代枭雄倒在了相府的正堂上。

9.用那只残存的右手捡起了断刀

夜已经很深了。濮阳的街头空无一人。狂风撕扯着路旁的大树拼命摇摆,倾泻而下的暴雨把左肩的伤口淋得丝丝作痛。聂政顶着风雨,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他感到随时都有可能倒在地上,却还是依靠着残存的一丝信念缓慢而坚定地走到了严遂的别院前。

他终于回来了。聂政摸了摸背上的包袱,又碰了碰怀里那个冰凉的小物件,东西都在,那张纸片被他捏成一团夹在了指缝中,和那把断刀紧紧地握在一起,并没有淋湿。

严遂书房的灯还亮着,昏黄的只有一点,茫茫夜色中却给了聂政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聂政推开门,一步一步地走到严遂面前,断刀从背后一挥,顺势挑断了包袱的带子,轻轻地扔了出去。包袱在空中划过一条美妙的弧线,一颗硕大的头颅滑了出来,骨碌骨碌滚到了严遂的脚下。虎目圆睁,虬髯满面,真的是侠累吗?严遂细细地凝视着那张滚动中沾满了泥水的脸,弯下腰想要看清楚些。

一瞬间忽然有无尽的杀气涌动,严遂甚至能嗅到杀气中无限的震怒,聂政仿佛一只苍鹰一样凌空跃起,挺拔的身躯呼啸着化成一团黑影,手中的断刀裹挟着狂风的怒吼狠狠地刺穿了他的胸口。

严遂呆呆地看着他,目光呆滞,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聂政,你疯了!杀了我,还想出这个院子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杀你!”聂政对着严遂的胸口狠狠地踹了一脚,顺势拔出了手中的断刀,垂死的严遂像一只断线的风筝一样高高地凌空飞起。聂政目光一转,瞥见了立在门后的长枪,右腿一勾一送,长枪仿佛利箭一般带着尖锐的呼啸狠狠地把严遂钉在了书房正面高高的墙壁上。

聂荣抱着一小坛酒从书房的侧门走了进来,严遂刚刚吩咐她去拿的,说是长夜漫漫,要与她把酒言欢。她看到聂政的样子微微一愣,随即看到了被钉死在墙上的严遂,她没有说话,只是不慌不忙地把桌上的两个杯子倒满了酒。

聂政提着刀,摇摇晃晃地走过去,盯着聂荣看了许久,然后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一饮尽。酒的味道很浓烈。胸口忽然猛地抽动了一下,断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心脏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咚咚的仿佛在擂着一面巨大的战鼓,周身的血液仿佛河水一样迅猛地奔腾起来,聂政低下头,看见身上的皮肤在膨胀的肌肉中爆裂了,丹田的一股热气顺着筋络一路猛窜,他仰起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咆哮了起来。

怒吼声中,严遂手下的十八个药人团团围在了他的四周。聂政的双眼忽然红通通的放出光芒来,他嘎嘣嘎嘣地扭了扭脖子,弯下腰,用那只残存的右手捡起了断刀……

10.幸福其实只有一步之遥

那是聂政这一生最为酣畅淋漓的较量,一条手臂,一把断刀,单挑天底下最顶尖的十八个高手。没有防御,没有闪避,也没有疼痛,只有鲜红的血液顺着划开的道道伤口一路流淌,那样的血,是天下最烈的毒药。

那一天,十八个平日里见不得光的药人尽数死在了聂政的断刀下。断刀抛开的那一刻,心底忽然间变得无比轻松。这一生,再也不要杀人了。他的血还没有流干,他都想好了,他要去那高山流水、绿野茅屋的地方,白天打猎,晚上饮酒,过一种恬淡安静的生活。带着——聂荣。

“荣儿。”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好陌生的称呼,陌生得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没有回答。他听到了利刃破空的声音,转过头,迎上了那把抛落的断刀……聂荣的双手在颤抖,她的心,冰冷。

从五年前到现在,他曾一次次地走近死亡。在魏国大梁公子卯的府中,在韩国阳翟侠累的府中,还有现在的卫国濮阳严遂的府中,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堪堪和死神擦肩而过。他曾经三次在必死的情况下活了下来,最后却在想要活下去的时候死去。

“荣儿,你……”他低头看着胸口的血液终于一点一点流干了,他哆嗦着右手,拼命在自己的怀里摸着什么。

“我恨你!”聂荣咬紧下唇,却忍不住泪眼模糊。那些年少的允诺,终究是当不得真,短暂的安逸,也终是幻梦一场。心中的哀怨,在日复一日的沉淀中,早已泯灭了是非和理智,化为刻骨的毒。

“其实我,一直是……想你的啊,”聂政挣扎着吐出一口血,“刚刚那坛酒里,有毒!”

“你胡说!”聂荣歇斯底里地大喊,头发散乱在背后,看上去分外狰狞。

“你应该清楚,如果不是服下严遂的……秘药,我怎么可能打得过……十八个药人?其实我,已经是……药人了。”聂政的声音渐渐微弱了下去。是的,不是药人,又怎么打得过药人呢?这种秘药,可以让聂政变成狂血的药人,也可以让聂荣死。聂政能抵御这种奇毒,而聂荣不可以。

聂政死了,右手从怀里掉落出来,手上赫然握着一把金灿灿的钥匙。来濮阳之前他用严遂送来的聘金在楚国的青山绿水之中买了一栋小院,他一直想带聂荣走的。在侠累相府的高手环绕中,在严遂十八药人的围攻下,他用一条残存的胳膊挥舞着断刀,依靠的,就是这一点仅有的信念吧。

幸福,其实只有一步之遥。聂荣用五年的伤痛换来生活的一次宠幸,却在最后的时刻与理想擦肩而过。生活,并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

她从聂政的指缝中发现了那张纸片。那是探子三年前从严遂府中盗走的,侠累曾一厢情愿地以为聂政会对他感恩戴德,从而联手对付严遂。上面仍然只是寥寥的几个字:

“杀聂母!”

后面盖着严遂血红色的私印。

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个圈套。三年前,严遂的手下并不只是在监视聂政,还伺机杀了聂母。一切都是设计好的,杀了聂母,娶了聂荣,断了聂政所有的退路,然后故意透露消息给侠累,让他们同归于尽,最后再把聂荣毒死。多么完美的圈套!只不过,他太低估了聂政。严遂也好,侠累也罢,他们自以为看穿了聂政,而其实,连他自己也不了解自己。

而聂政,也从来不懂聂荣。直到断刀决绝地刺进胸口的那一刻他才终于想明白,有多爱,就有多恨!

聂荣拖着聂政,发疯似的冲到院子里,仰面朝天,发出一声压抑地嘶吼,锥心刺骨的绝望仿佛汹涌的洪水一样将她瞬间吞没,胸腔中有什么东西炸碎了,狠狠地,溅出血来。她跪在地上,眼前的一切忽然间变得模糊起来。什么也听不到了。

风停了,雨落无声。

十八位历史名人爱情脑洞集

  • 作者: 苏暮聊
  • 类型:都市
  • 已完结

我那素未谋面又帅气迷人的老祖宗啊,晚辈不孝,晚辈来吃您的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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